第71章(第4/4頁)

麻子臉不平道:“怎麽能是賭博呢!就比如賽馬,你眼力好,自然就能看出那匹馬能贏,這就證明了你的天賦。你要是運勢好,這也是實力的一種。”

祁野嗤笑一聲,對江落道:“他叫李成,賭博有一手,你要和他比嗎?”

麻子臉憤憤不平道:“必須比,否則這一口氣真他媽咽不下去。”

江落這邊的人反倒勸道:“算了算了,別比了別比了,就算你們贏了好吧?就算你們贏!”

這話一說出去,反倒惹怒了這群找事的人。人群裏還有一個瘦高個,眼睛都紅了,扯著嗓子要哭,“你什麽意思,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們?!”

江落被吵得太陽穴生疼,他深呼吸一口氣:“……比。”

他緊接著問:“第一關比什麽?”

“比‘穩’,”麻子臉左右看看,看中了大廳側邊的一架鋼琴,“就比彈琴吧,往琴鍵上放玻璃珠,最後看看誰留在琴鍵上的玻璃珠最多,就算誰贏。”

江落想要拒絕,他不會彈鋼琴。

但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祁野他爸就哈哈大笑著從一旁走了過來,“這主意好,叔叔也跟著在旁邊看著,正好給你們當裁判行不行?”

祁野皺眉,“爸,你——”

“哎,”祁父拍拍他的肩,“今天難得輕松,你們也不要想太多,就當交個朋友。”

說完,他看向了江落,笑著道:“江落,說起來我還和你的前師父陳皮認識呢!陳皮這些天可跟我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我記得你以前也用過這種方法練心,對不對?”

江落頓了頓,緩緩笑了起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在原身的記憶中,確實這麽練過鋼琴,不過只是人雲亦雲,跟著在琴房待了幾年而已,練琴時濫竽充數,混著過日子。

這樣的小事,原身都不曾放在心上,陳皮又怎麽會記得。

只怕祁家,已經把他的資料給查了個底朝天了。

但原身相當平庸,即便嫉妒池尤,也沒有個傾訴的對象。他沒有在網絡上記錄自己心情的習慣,最多在學校裏咒罵池尤幾句時被陸有一聽見,江落倒不擔心自己的謊話會被戳穿。

他先前還想過,如果池家想殺他,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殺了池尤的緣故。但池尤和池家分明勢不兩立,這個想法甫一出來,就被他徹底拋在腦後。

而且仔細一想,池家和祁家,完全不像是知道是他曾用過禁術陷害池尤的樣子。

祁家查得那麽仔細,估計沒查出什麽東西,這就來試探他了。

“江落”以前那麽平庸,現在為什麽變得這麽優秀?

性格大變、奮發向上挖掘了本來沒有被發現的天賦,還能用“愛人死了大受打擊”、“浪子回頭”來解釋。但如果原來會的鋼琴現在不會了,這還怎麽解釋?

但江落真的覺得,就算原身在這,也彈不出來一首曲子。

不過這話祁父肯定不會相信。

祁父道:“沒事,這比得是修身養性的功夫,不是來比技術,心只要夠穩,就是好標準。”

話說到如此,江落就笑了笑,腦海內瘋狂回憶原身小時候看過的那些曲譜和鋼琴鍵,“那我就獻醜了。”

他走向鋼琴,一步接著一步,步速優雅緩慢,江落表面淡定地給自己爭取著時間,但原身實在對這些需要靜坐的功夫不上心,他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江落這會已經走到了鋼琴前,他慢條斯理坐下,準備計劃怎麽合情合理地停止這場演奏。

他的手指在鋼琴鍵上輕輕敲了幾下,好像是在試音。悅耳低沉的鋼琴聲響起,尾音輕顫,如深海般悠遠。

侍者拿來了一小瓶玻璃珠,倒在了琴鍵上。

甫一落下來,就有一兩個玻璃珠差點兒從琴鍵上滾下來。江落心道,這還怎麽玩?

彈琴再好的人,真能讓彈珠不落?

他咳咳嗓子,正要說放棄的話,但放在琴鍵上的手,卻突然覆上了另外一雙手。

另外一雙手無人看得到,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如條黏膩毒蛇一般爬到了江落的手上。手如死人般冰冷,修長的手指貼著江落的手背緩緩向前,帶起一陣癢意和雞皮疙瘩後,便曖昧地插入了江落的指縫之中。

江落的背後也貼上了一層令他感到頭皮發麻的冷意。

有人在他耳邊輕笑一聲。

下一刻,這一雙鬼手,便帶著江落的手,在琴鍵上跳舞飛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