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溫情(第2/3頁)

顧時行讓人調查了鄭知敬的過往,查出他混跡過三教九流。太守千金曾遇險,險些沒了清白,也是他出手相救,這事情雖然被壓了下來,但對於大理寺的精探來說,調查這些事不在話下。

那鄭知敬也因此進了府衙,成為了一個小卒,只用了兩年時間便成為了司獄,後娶了太守之女,又被提攜為府判。

鄭知敬之所以混跡三教九流,皆是因他父親好賭。在升為司獄那年,他父親欠下賭債,雙親失蹤了整整小半年,坊間皆說是被賭坊的人抓起來了。

但鄭知敬在府衙任職,還是司獄,小有權力。

賭坊的人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又怎麽敢輕易招惹上鄭知敬?

後來回來,鄭氏夫婦皆說是去避債去了,而且自從回來後,這鄭知敬的父親也沒有再賭過。

要一個賭徒戒賭沒有那麽的容易,除非曾經瀕臨生死,心有恐懼不敢再賭。

只是這夫婦二人失蹤的半年都去了何處?

蘇蘊聽了顧時行的話,輕蹙眉頭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顧時行想讓她不要在多想,欲把她抱入懷中,蘇蘊不舒服地推了推他:“還沒擦拭,黏乎乎的。”

顧時行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掀開被子起身。

蘇蘊立即用手擋住雙眼,顧時行看她這嬌俏的行徑,忍俊不禁,笑意無奈。

穿戴著衣物時,與她道:“如今這事已經摸清得七七八八了,你也不用在日日去應對陵川的貴眷,再者接下來也不知那鄭知敬會不會察覺出什麽,從而在你這處下手。”

蘇蘊聞言,放下了雙眸上的手,看向只穿了長褲,依舊還露出精壯上身的顧時行。

思索了幾息後,還是點了點頭:“那我便以著涼做借口,回絕了貴眷的邀約。”沉吟了一下,繼續道:“等會讓下人把晚膳送到屋子裏頭,順道再讓人請個大夫到府中來。”

顧時行點頭,想了想:“你身邊叫淺草的女使好似染了風寒,你便讓她扮你,給大夫診脈。”

蘇蘊了然一笑,隨即催促他:“我知道了,你快些讓人把熱水擡進來,我身子不舒服。”

顧時行頷首,穿上長衫,只披了外袍朝著外間走去。開了房門後,才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擡進耳房讓娘子梳洗。

*

數日過後,大街小巷又傳出了前通判之子在回陵川途中被山賊襲擊一事。

不過好在護送他回來的人身手了得,把那些個山賊都給擊退了。

嶺南山地較多,也是眾多山賊盤踞之地,因出了許通判的事情後,朝廷也幾番派兵剿匪,數年下來,效果顯著。因此這幾年下來除了偶爾有山賊出沒外,倒沒有以往那麽猖狂了。

或許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山賊都記恨上了那許通判,想要讓許通判斷子絕孫也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的。

過了幾日,前通判之子許昊也平安地回到了淮州。

幫這許通判重新翻案的官員不是旁人,而是回陵川祭祖,順便調查楊府滅門慘案的顧世子。

許昊回來那日,顧時行讓人把他接到了府衙,還讓參與過許通判案子的人都到府衙來,上到太守,下到獄卒。

吳太守聽說這事的時候,正巧與女婿在書房下棋。

聽到這事,吳太守嘟囔道:“案子都已經了了,還鬧騰什麽?”

但心底也是擔心自己當年真的辦了冤案,不僅不能榮退告老,更會對兒子的前途有所影響。

鄭知敬心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問傳話的人:“府衙現今都有誰?”

傳話的小卒道:“先前與許通判案子有關過的人已到了大半。”想了想,又道:“還來了個沒見過的老者,聽旁人說他以前是府衙的主簿,好似姓周。”

鄭知敬心下驀然一沉。他換過庫房裏的陳述文書,而那一份原稿早被他燒成了灰燼,只有周鎮知道原稿。

若是周鎮被仔細盤問當年為何辭去主簿一職,周鎮扛不住招了,說出是貪汙受賄被他要挾才辭去職務一事,恐怕顧時行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想到這,鄭知敬眼神閃過一絲陰鷙。

——周鎮不能留了。

而更讓鄭知敬心沉到谷底的事情還在後邊。

去到府衙,才知顧時行派人去陵川各個府衙調查過四年前有無死囚逃獄或是被押走之事。

也調取了那兩個月被處死、逃獄,或是被押走的囚犯的所有畫像。

聽到這,鄭知敬心底隱隱有了個大概——顧時行說要調查楊府滅門慘案完全就是借口,實則是為了調查許通判案子!

想到這裏,很多事情也多了許多疑點。

比如——究竟是自家娘子去接近了那世子娘子,還是那世子娘子故意接近的自家娘子?

不容鄭知敬多想,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思索。現在在府衙中,他得全副心神應對顧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