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遇仇人

夫妻二人到了府門之外,顧夫人已經在等著了。

蘇蘊心底雖覺得遲到的緣由羞恥,但面上卻極為端莊正經。

看了眼身側面色坦然,衣冠整齊的顧時行。

他本就是個清冷寡淡的性子,只需寡淡著一張臉出現在人前,誰又能想到就在半刻前,他帶著欲色地把她抱上了梳妝台濡吻許久?

也不知他這是從哪學的,又是誰教的……

蘇蘊幾乎可想象得出來顧時行向旁人請教時是如何一副正經的神色,就好像是辦案時聽取證詞那麽的嚴謹。

衣冠楚楚,表裏不一,說的約莫就是顧時行了。

回過神來,也就上了馬車。

他們分兩輛馬車入宮,蘇蘊與顧時行一輛,顧夫人一輛。

上一輩子,顧夫人也是認定了自己兒子是遭蘇蘊算計,所以在兒子成親後便一直胸悶氣短,渾身不舒服了一個余月,那會也只是蘇蘊與顧時行進宮。

上午時分,日頭已經高升。

在宮門處換了馬車,然後入了慈元宮。

在慈元宮外等了片刻,便有宮女通傳。

進了殿中,行禮後坐下。

皇後面上一直帶著淺淡的笑意,話了些家常,蘇蘊也不曾被為難,最後得了一對鐲子。

在宮中用了午膳後,皇後道要與顧夫人聊一會,也就讓他們小夫妻二人先行回去了。

蘇蘊從慈元宮出來,心底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二人在離開後宮的宮巷處卻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大皇子和大皇妃夫妻倆。

自蘇蘊在這一輩子醒來,無時無刻都想知道到底害了她的人是誰。

她也明白那人只是想要害顧時行,而她不過是一顆棋子,身敗名裂,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而她身份弱勢,勢力弱小,若是反擊也只會以卵擊石。

便是現在,她也無法輕易動那害了自己的人分毫。

上輩子,她忍辱偷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知曉那個害自己的人是誰,想看著那人惡有惡報。

被誣陷多年,忍辱過活。小娘也因她被人辱罵,被人誣陷而接受不了瘋了,而這些禍端全拜眼前的人所賜。

遠遠見到那人,蘇蘊想起了今日早上的噩夢,袖中的手心握成了拳。

身旁的顧時行這時伸出手,溫熱的手握住她那泛著涼意的手,輕輕一握,低聲道:“莫慌。”

手背傳來溫熱,讓蘇蘊回過了神。

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她暗暗呼了一口氣,把心頭那股子氣焰壓下,面上掛上了一如既往的溫婉笑意。

顧時行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極快的調整好了心緒,也就松開了手,與她一同走上前,朝著大皇子夫妻行禮。

大皇子李嵇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今日我進宮給母妃請安,不曾想會在這遇上顧世子和顧娘子,也算巧了。說起來兩位新婚,我還未曾恭喜。”

顧時行是清冷的端方君子,而大皇子表現出來的則是溫潤如玉。

若非是早早知曉了他就是害了自己的禍首,蘇蘊也會被這麽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所欺。

顧時行面色淡淡的,語氣倒是帶著恭敬:“雖未恭喜,但殿下送來的禮,臣收到了。他日若是有機會,定然會還回這一份情。”說到最後,顧時行擡起了目光,與對方對上了目光。

話藏玄機。

李嵇笑道:“顧世子是太子表兄,也算是我的表兄了,我也不客氣了。禮還未收到,可我現在倒是有些期待顧世子會還什麽禮了。”

蘇蘊在一旁也聽得出一些弦外之音。

此禮估計不是大婚之時收到的禮。而是利用陳明閬從中再利用梁邕,讓其對她生出興趣一事。

顧時行向來寡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兩人話語之間很是客套,可每一句話卻似隱藏鋒芒。

一旁的大皇妃適時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殿下,時候不早了,母妃該等急了。”

李嵇淡淡的暼了她一眼,大皇妃微微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李嵇與顧時行笑道:“那下回再與顧世子好好聊聊。”

顧時行作揖。

大皇妃客套地與蘇蘊道:“下回府裏茶席,再邀顧娘子過去。”

蘇蘊微微頷首:“是臣婦的榮幸。”

兩人相互溫婉一笑。

別了大皇子夫婦,隨而離開了皇宮。上了馬車後,顧時行握住了蘇蘊的手。

蘇蘊擡頭看向他,輕笑一聲:“我沒什麽,就是有一瞬間失神了。”

在馬車上,到底不能說太多,顧時行只道:“你休息一會,到侯府我便喚你。”

蘇蘊心頭雖因遇上大皇子而極為沉悶,但也確實是累了的。

昨晚體感雖好,可被翻來覆去的磨了幾回後,也是扛不住了。而早間被夢魘嚇醒,一早去敬茶,接著又到宮中請安,維持了大半日的儀態,怎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