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2/3頁)

婉婉把自己的事情在心裏都盤算清楚著呢,眼瞧雲茵就打算教沉星去傳醫師,她想著上回在夫君跟前就鬧過一回烏龍,這次還是等確定後再教他知道好了。

遂沒教沉星興師動眾地去,三兩下洗漱完畢,她自己先去找了一回宋眠。

陸玨出來沒瞧著人,就知道那丫頭必定是去尋哥哥了,還真是有了哥哥,哥哥就是寶,而夫君是根草。

嘖……

他心底裏已經給小丫頭定了罪,便不遑再多問雲茵,出正屋後獨自前往書房同長言交代些事下去。

南地鹽務已徹查清楚。

楚懷松此次入京,乃是套著樞密院的枷鎖回來的,他家此回偷雞不成蝕把米,貪汙的鹽稅黑鍋沒能扣給靖安侯府,反倒將自家賠了進去。

魏國公府這些年仗勢斂財、四處搜刮民脂民膏早已不在少數,只不過沒個由頭作引,誰都不敢去觸那個黴頭上奏。

皇帝不願意靖安侯府一家獨大,也從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先頭寧昭儀性情大變突然於禦船上行刺,賢妃刻意隱瞞恒王殿下病情,指使浣衣局宮女汙染小皇子乳母的衣裳,嫁禍給皇後,又指鹿為馬、煽風點火的折子早就於半個月前遞到了皇帝禦書房。

鳳儀宮解禁之際,賢妃的甘露殿已悄然閉門。

但賢妃卻並非如皇後那般只是靜心思過,當晚兩個李德全手下的太監便已從偏門將人帶走,投入了冷宮待罪。

如今魏國公府事發,堪稱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楚氏一門到如今的地步,已再沒有翻身的機會,此時的陳王,想必也該已經面色灰敗地踏上了回魯地的歸程。

此一去,陸玨不會再教他有折返盛京的機會了。

*

明兒個年節,今日除夕,傍晚宮中原本照例有宮宴。

然而婉婉且忙著相伴自家哥哥與宋姐姐,才沒功夫去應付那些做面子功夫的貴夫人,遂去程氏那邊告了假,又托陸雯屆時面見皇後時替她表示歉意。

闔府出門之際,陸進廉身側已沒有了陸瑾的身影。

婉婉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可這麽看著其實也很明白了,陸瑾與陸瑜兄弟二人,確實已從靖安侯府出離,自立門戶。

從此旁人提起他二人,便不會再冠以靖安侯府大公子、二公子的頭銜,而是尚書左司郎中小陸大人,與宣德郎小陸大人。

靖安侯府的爵位與榮耀,自然也就再也輪不到他們二人,及其子嗣後代。

如此一來,諸多為名為利的爭鬥,無論已經上演的還是曾在醞釀中的,都將變得毫無意義,沒有任何實施的必要。

陸進廉總算給了陸玨一次,他應有的公道。

趙姨娘與陸淇倒是留了下來,兄長出了那樣的變故,她面容很不佳,見了面,同陸雯鬥嘴的精神都沒有,見了婉婉,更沒有什麽好說的。

說什麽呢?

婉婉雖則是爭那一場導致了她兩個哥哥出離,可要沒有那一場鬧,趙姨娘如今早該不知被貶到哪個莊子上了。

陸淇也不傻,弄明白其中症結後,如今便不怎麽願意往陸進廉跟前貼心撒嬌,反倒時時在老夫人膝下盡孝,沒了那麽些尖牙利嘴、刻薄嘴臉。

老夫人向來憐惜孫女,不忍教陸淇接連遭受打擊後,心情郁郁地悶在府裏,是以這回將她一道帶去了宮宴。

程氏也沒有說什麽,總歸程氏如今一切盡如所願。

送走侯府眾人後,婉婉回到淳如館,路過院子時看見東墻旁的梧桐樹下,清掃起的皚皚白雪堆得老高。

雪還沒有人踩過,仍是潔白的。

書房窗外忽而傳來姑娘細細軟軟的談笑聲,陸玨一時止了話頭去看,是他的小夫人玩兒心大,正拉著鐘牧與宋眠,陪她一起堆雪人呢。

那兩人面上頗為無奈,多半都耐著性子在哄她罷了。

去找過宋眠的婉婉已經和往常不一樣了,堆雪人都還記得要帶上厚實的皮毛手套,全身裹成個圓圓的棉花團兒,只露出一張紅彤彤的漂亮臉蛋。

陸玨瞧著都好笑地懷疑,現下興許推一把她,她都能在雪地上打滾兒了。

但婉婉只是穿得厚,動作可靈活了,一邊堆自己的,一邊還能指使鐘牧,“哥哥,不是你那樣放的,你看看宋姐姐……”

她橫得不行,擰著細細的眉頭的模樣,像極了戲折子寫那欺壓百姓的小惡霸似得。

宋眠瞧著直笑個不停,實在很想知道常日冷酷寡言的羅刹殺手鐘牧,面對自家妹妹的頤指氣使會是怎麽個應對。

然而鐘牧回首覷那小惡霸一眼,只覺得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被這丫頭支配的艱難歲月,如今可不肯服她,擡手一指對著小惡霸腦門兒蹦了下。

“蠻橫的丫頭,如今可算是換了個地方教你稱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