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2/3頁)

永安長公主倚著步攆在看那邊的婉婉。

嬌嬌柔柔的一個身影,裊娜有致,看著就是個極難得的美人。

她站得很直,微微仰著脖頸有些倔強的姿態,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麽,但通過面前睿王妃的昌寧郡主的神情和動作,依稀可以猜出來。

“你看她和嫣兒像嗎?”

永安長公主忽地問身邊跟隨的中年宮女,聽不清什麽情緒,語調淡淡的。

中年宮女早在大金山寺小郡王打人那回便已見過婉婉,永安長公主自然也早見過,兩人容貌相去甚遠,不是問這個。

中年宮女沉吟道:“奴婢覺著不像,這位小夫人……是個真真兒有福氣的。”

永安長公主寥寥笑了笑,沒說話。

她其實也覺得不像,怎麽會像呢?

那個丫頭雖然身份低微,可一看便知是被人用心呵護長大,有人用愛護撫平了她的尖刺,而不是如嫣兒,早早就被旁人的磋磨磨平了棱角。

苦頭嘗多了,人還怎麽甜得起來。

*

睿王府昌寧郡主當眾失禮挑釁靖安侯府世子夫人,被不留情面地塞著嘴逼退出宮,睿王妃亦缺席宮宴之事,小半個時辰內,便傳到了陸玨耳中。

此時東宮的冊封大典已經結束,宮宴開始前,他正與太子在明光殿稍事歇息。

陸玨對昌寧郡主的印象,還停留在睿王府攔在東宮說昌寧鬧著上吊那時候。

也記不清那人是個什麽模樣,只是乍一聽這人又與婉婉生了齟齬,他心頭第一念頭全然只有這人怎麽還在人世?

常喜進來回話,沒說完,便見世子爺不悅的皺了眉頭,“她怎麽樣了?”

常喜忙補充道:“世子爺稍安,小夫人心寬,一切安好,先頭逼退睿王妃與昌寧郡主出了氣,現下正在宜蘭殿歇息。”

這話聽完,陸玨凝緊的眉頭才漸漸舒展,幾不可察的勾唇笑了笑。

那小嬌氣包受了欺負,也會沖人齜牙咧嘴露兇態了,倒是長進了。

太子坐在陸玨對面,鮮少瞧他這般神情,倒頗覺有趣,“你府上那位原也是個厲害的,只可憐睿王叔,老實本分一輩子,卻養出了昌寧那麽個跋扈無禮的女兒。”

陸玨嗓音清寒,“老實本分過了頭,只知生養不知教養,杵在跟前也是一樣的礙眼。”

礙了他的眼,那就得挪走。

多余的話太子並沒有問,常人眼中的皇親國戚睿王府,於他們而言也不過只是權勢欲海中無關緊要的一粒沙罷了。

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多問。

兩人言語間,太子又從隔間書架上取出一份暗衛密信,遞給陸玨,“這是今日一早從大理寺天牢傳來的,你看看。”

大理寺如今主審的便是稅務貪汙一案,事發迄今為止牽涉進去大小官員三十四名,除開戶部尚書外,還有禮國公等幾名高位權貴關聯其中。

但這份密信中提到的,並非陸玨看得見的那幾人,而是工部侍郎賀健。

三年前皇帝下旨修建帝陵,將此事交給了魏國公第三子,帝陵修建途中,原本的工部侍郎因故獲罪,而後此人便在三個月內連躍兩級。

密信中還交代,若非此次變故,再有一個月這位賀侍郎就該是工部尚書了。

陸玨看完密信,心下已了然,隨手就著桌上的燭火燃成了灰。

太子又道:“人如今已在天牢嚴加看管,容深你得空便親自走一趟吧。”

他淡然嗯一聲,未有多言。

此時嘉慶宮那邊的大宴臨近開場,常喜進來傳話,請兩位主子往那邊兒移步,二人便一道出了明光殿。

宮宴設在嘉慶宮蘭台,陸玨比其他官員到的較晚,官眷們均已各自落座。

夫妻二人的位置在一起,婉婉雙手搭膝頭,坐得板板正正,但一個人很有些百無聊賴,陸雯因還未出閣,座位同對面的貴女們在一道。

方才宜蘭殿歇息,眾多官家貴婦貴女們齊聚一堂,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婉婉偶然間也聽到有人提章家。

她順耳朵聽了一嘴,才道是章家因為護衛祭天大典不利,早前小半月便被派到東境去鎮壓匪患立功折罪了。

章二那事婉婉心底裏一直很回避,也就沒敢仔仔細細地回想過,當時陸淇同她說起此事,只說是她發癔症將章二打死,侯府將事情給她兜下了。

可婉婉自己清楚,自己那一點兒力道,就是再怎麽絕境爆發,也打不死人的。

那章二的死因……

“在想什麽呢?”

身側忽然傳來陸玨的嗓音,婉婉思緒一頓,擡起頭沖他笑,“沒什麽,夫君快坐。”

前頭的陸進廉與程氏聞聲兒也回首看了眼,婉婉當著長輩的面可不敢不端莊,忙把咧開的嘴角稍收了收。

陸玨瞧著好笑,一提膝襕落座,問起她今日進宮玩兒得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