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翌日春光瀲灩,晨間便有朝霞洋洋灑灑越過屋脊。

宮中今日要舉行太子妃冊立大典,傍晚申時末便是宮宴,所以陸玨一早未去官署,難得放縱一回,摟著懷中香香軟軟的小美人直賴到了辰時。

昨夜安神香燃了大半晚,卻只安了婉婉一個人的神。

男人血氣方剛,積聚了滿腔的欲、望丞待發泄,婉婉睡足精神,醒過來便只覺右手腕格外酸疼,像是教人迫使著做了好長時間的苦工似得。

她睡得其實也並不算好,昨夜過分的揉捏教她現下還有點痛,擡頭向上看過去,一眼就看出男人已經醒了,只是在閉目養神。

婉婉回想起來又羞又惱,醒醒神兒照著男人胸膛就給了一拳,喃喃埋怨,“哼!醫師先前告誡的果然不錯,壞人!”

但捶上去,軟綿綿碰上硬邦邦,到頭來疼的還是她自己。

一旁的草藥枕上,陸玨側身躺著,半張臉都埋進她如緞鋪散的長發裏,周身松然愜意,像把安然收回劍鞘的絕世名劍。

他閉著眼沒言語,唇角卻微微勾起,擡手抓住她的柔荑放在唇邊碰了碰淡粉的指尖,又安撫地吻她略微發紅的掌心。

陸玨嗓音低沉暗啞,“乖,日後再好好補償你。”

他會怎麽補償想也知道,婉婉耳根子一刹那間就紅透了,嗔怪地笑著,“我才不要什麽補償呢……”

“當真不要?”

陸玨漫漫然問了句,隨手將人摟過來細細吻她臉頰、咬她耳廓,惹得她癢癢地,在他懷裏直躲,“再說,要不要?”

婉婉想逃又逃不掉,只好連連推他,嬌聲軟語地求饒,“好了我要,我要還不行嘛……時辰都不早了,夫君快起來吧。”

陸玨止了動作,散漫嗯了聲,聲音從鼻腔深處漫出來,慵懶至極。

婉婉瞧他不動,只好自己挪動著身子,越過他,去夠床邊的銀鈴,好容易夠到了,他卻使壞,手掌覆著她腰窩敏感處冷不防捏了一把。

她禁不住,頓時軟綿綿地徑直趴在了他身上。

上身的寢衣早就不知被扔到床上哪個角落裏了,她光溜溜地,一下子像個不小心摔倒到他嘴邊、引他去咬一口的白嫩糯米團子。

這可不怪他吧……?

陸玨似是而非地嘆口氣,睜開眼與她四目相對,眸中不見半點惺忪,沉著卻又隱含笑意。

“夫君你怎麽又使壞,外頭有人呢!”

西廂房不比正屋那麽大,婉婉都只敢壓低著聲兒說話,蹙著眉拍他一把,教他快放開,生怕教人聽去了兩個人的非禮之語。

隔間等候在外的雲茵與臨月與一眾婢女,只聽著裏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嬉笑逗弄聲兒,始終也不敢進去。

聽得久了,連未出閣的黃花兒大閨女臉都是緋紅的。

倆主子湊一起就如膠似漆分不開,這是好事,可難為的是她們,那鈴鐺自打成婚起,從來就沒真的準過幾回……

鬧騰到辰時末,總算是叫起了。

兩人分開洗漱之後,陸玨在府裏陪婉婉用過早膳,他便要前往東宮覲見,屆時冊封大典,宗親與一幹大員都需要盛裝出席。

陸玨今日著一襲墨藍錦緞華服,衣料挺括身姿挺拔,兩肩刺繡祥雲仙鶴,袖口銀紋精致,玉帶橫腰,通身都是股端然清貴的氣息,越發襯得容色出塵絕世。

他除了面對婉婉,除了在帷帳之間,其余時候總都是淡漠清冷,是以周遭伺候的婢女小廝之眾,卻皆垂首斂目,未敢有一個人目光亂瞟。

只有婉婉,明目張膽地側著腦袋欣賞,滿眼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恨不得將目光都黏到夫君身上去。

陸玨從鏡子裏看見她,眉尖微挑,霎時間只覺心情大好。

他走時,婉婉將人送到院門口,陸玨記得囑咐她,“今日覲見皇後娘娘,若覺得哪裏不舒服,教人傳話於我,不必委屈自己。”

婉婉不想教他擔心,乖巧點頭,“夫君且忙自己的事,我知道分寸的。”

陸玨疼惜寵溺她,也一向都十分相信她。

相信她能處置得了自己面對的狀況,也信她自己也能把路走得坦蕩,他護著她,為她遮風擋雨,卻並無需兢心地一路扶著她往前。

等送走夫君,婉婉也得細細拾掇一番。

此回宮宴定在嘉慶宮,酉時開宴,未時末官眷們便該依照品級逐一覲見皇後,而靖安侯府身為皇後娘家,慣例是還要去早一些,有便與皇後省親的意思。

所以午時出頭,程氏便派了人來請婉婉。

這回只有程氏帶著陸雯與婉婉進宮,老夫人近來身子疲累,並未出席,先前倒已早早開解了皇後數次,教她敞開心扉看看婉婉的好處。

可皇後最近實在太慪氣、太糟心了。

先有陸玨與婉婉定親,她反對無果,眼睜睜地看著侯府重蹈覆轍,又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孩子成了侯府世子夫人,再過十幾年,還要成侯府的當家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