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分頭查案(第2/3頁)

結合起皇後懷孕的時間、尹芯入宮的時間,能遊走在宮中作坊,持有這麽多麝香香料的而不招人懷疑的,就只有彼時崆峒宮裏的女官。

而上個月正好有一個女官被查出來和北燕方有所勾連,還自稱有鳳命在身。

看來這些“天命人”都是一環套一環,以為他人的天命操縱在自己手中,但殊不知自己也是提線木偶。

夏洛荻有些悲憫地看了惶惑不安的尹芯一眼,其實這少女年紀不大,除了對牛彈琴外也沒主動害過什麽人。

可這不代表她身上就沒有問題,或許是更大的問題。

“放心,他們跑不了的。”

……

另一邊,重審秦國公的詔令下達之後,意料之內地滿朝皆驚,足足從早朝鬧到日上三竿,所有大臣們都罵不動了,這才散了場。

但仍然改變不了皇帝的心意。

“你這一步很大膽。”

封瑕取下耳朵裏塞的蜜蠟條,喝了口提神茶,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起初是不同意你想重查秦國公的案子的,但今日一上朝,發現你說的是對的……這幫臣子太平了幾年,心氣又散了。”

南北裂土的王朝,最忌某一方的朝廷開始“偏安”,一旦偏安的氛圍開始蔓延,大小事務都會得過且過,國策方針也會越來越保守。

封琰和封瑕從打定主意坐這個江山開始,就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讓大魏得以大一統,為了這個目的,這數年中恢復的國力大多半用在軍務上。沿江大營、中州大營、西南大營分守上中下路,積極積蓄力量,就等著有朝一日收復北國。

但行軍打仗不止是軍務上的事,朝廷的運轉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旦出了問題,行軍路上後續糧草運轉、失地接納、民生工事,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戰局丕變。

而現在,從朝臣對秦國公案激烈的反應來看,他們有人希望盡快處斬秦不語,有人希望封鎖消息下緘口令,沒有一個支持重查的,連中立的都僅占五分之一。

“依這樁案子裏的種種證據看來,九成可能就是鎮國公秦嘯投敵叛國,但他們連一成翻案的可能都不敢賭。”封琰垮著個臉把一個滴了雞血作秀的折子丟進火盆裏,“我氣的不是他們咬定秦公一定叛國,氣的是這份心氣,太容易散了,打起仗來後方必定要出事。”

封瑕笑道:“所以我去問了聞人清鐘,他可算太懂那些人的心思了——無非是怕當真查出點什麽,影響到他們這些官員的威信。”

封琰懶得再看,打發高太監把手邊那些寫滿了廢話的折子都燒了,道:“此風斷不可長,我非得治一治這些官僚的軟骨病不可。就從秦嘯叛國案開始。”

有志氣。

封瑕上下打量了封琰一遍,道:“為兄說句題外話,琰,你……會查案嗎?別和為兄說你看過豬跑就算自己會了。”

“有三法司在,我只是隨便看看。”封琰道。

“隨便看看?”封瑕從他桌子上抽出一冊《刑名入門考》,心情復雜,“有必要這麽努力嗎,去求助夏卿一番……她不香嗎?”

封琰把入門冊子從封瑕手裏搶回來,道:“她是最不能插手的,秦夫人本就是她周護的,現在讓她出去,豈不是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封瑕長長地“喔”了一聲,道:“我弟真丈夫也,但你對案情一竅不通,依為兄看,不妨找夏大人的虎子幫幫忙如何?”

……

當天日落前,封琰就找到了夏大人的犬子。

彼時夏睚眥雖聽樂修篁說了秦國公叛國案要重審,他娘未必會死。但他依舊不大相信朝廷,尤其是聽到重審時那薄姓老賊還是主審,占山為王奉養老母之心遂越發堅定,正收拾包袱之際,就被封琰給抓了出來。

至於為什麽不反抗。

很簡單,睚眥打不過他。

風風火火一路被帶到了一處煬陵城東破舊的宅邸前,睚眥望向封琰,目光復雜道:“這是哪兒?”

封琰道:“八年前關押鎮國公秦嘯的地方。”

鎮國公這種層級的封疆大吏,自然不可能被召進京中後待在三法司候審,只能權且押在一處官宅中。

煬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宅無以計數,眼前這座宅邸,門上還貼著泰合年間的封條,隱約還有路人潑灑墨汁、或是刻字抒發恨意的痕跡。

瞥了一眼門上大大小小的“還我親人命來”、“國賊當誅”的刻痕,睚眥蹙起眉頭。

雖然沒對外說,但秦不語“秦姝”的身份在他這裏已經有了定論,當年死在這間宅邸裏的,就是秦不語的祖父。

四舍五入,就是他曾祖父。

睚眥心裏感覺有點怪,可說到底這是個陌生人,跟他沒什麽關系,遂也很快釋然了,指著門上密密麻麻的封條問道:“這地方被大理寺和刑部都封過,是不能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