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防電型

三天後,在東京活動的C級稻草人被伊鳥系璃找上門了。

對方要走他的聯系方式,打量了半天他獨特的頭套,還留給他一句話——

“他讓你來找他。”

然後伊鳥系璃就漠不關心地走了。

沒有辦法,稻草人全身遮掩的程度勝過那位客人,頭上戴著頭套,說話的聲音是從變音器裏發出來的。別說是五官輪廓和頭發顏色,她連對方一點有價值的情報也得不到,自然也懶得和這個奇奇怪怪的稻草人打交道。

這個社會裏秘密越多的人,才越會把自己遮掩得密不透風。

她喜歡看熱鬧,不喜歡猜謎。

“……”

頭套上畫著簡筆畫五官的稻草人拿著酒吧的名片,困惑地看了半天便收了起來。

不管找他的人是誰,約在酒吧見面應該是善意的。

去還是不去?

從頭到尾不怎麽說話的稻草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往外走去,滑稽的打扮和臃腫的西裝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老氣的中年男人。

路過一條尋常的小巷子時,稻草人望向巷子墻壁上張貼的尋人啟事。

一年過去,尋人啟事變得破舊不堪。

上面貼著一個黑發少年的照片,灰塵斑駁的布滿他的臉,讓黑色的瞳孔變得渾濁黯淡,依稀可見那份學生時代的稚氣與單純。

在東京,失蹤一年以上的人基本上以死亡為結局了。

即便不是——

那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稻草人邁開腳步,踏入巷子陰影的深處,前往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

夜晚如約而至,屬於喰種的暮色籠罩東京。

“Helter Skelter”。

客人比往常稍稍多了幾名,吧台前還坐著被伊鳥系璃拉過來的詩,以及一些在半夜無聊的人也好奇著三天前的那個和服青年。

稻草人就坐在角落裏,沒有幾個人認識他,他低頭看著酒杯發呆。

普通而廉價的咖啡酒,唯一不同的是裏面摻入了少量的血酒,只有喰種會喜歡上這種喝下就滿口鐵銹味的劣質酒。

“詩,不要一臉我想走的表情嘛,一定會來人的。”

伊鳥系璃拍著詩的肩膀,砰砰作響,爽朗起來就是一副好哥們的態度。

“沒有想走……”

詩慢吞吞地回答她,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角落裏的稻草人。

好奇心總歸是有的。

“只是你應該讓蘿瑪來,而不是讓我來。”客觀而言,他認為相比年輕的自己,一大把年紀還裝嫩的胡亂之母更適合分辨客人的身份。

伊鳥系璃聳了聳肩:“蘿瑪不知道跑哪裏去玩了。”

詩說道:“哦。”

一個喰種幾十年不沾人血,代表連血肉也不進食,通常這麽做的喰種不是餓瘋了就是選擇共喰同類,但是共喰的下場未必比餓瘋了好多少。

長期共喰帶給喰種的是難以想象的精神負擔。

瘋。

那是遲早的事情。

除非——這名喰種的實力強到不懼怕共喰,進化到了SSS級的赫者階段。

整個日本,SSS級以上的喰種屈指可數。

與三天前相同的時間,酒吧外面再響起客人到來的腳步聲。

伊鳥系璃忽然“咦”了一聲,對擡頭的詩說道:“不是那天聽到的聲音……”

酒吧門口逆光站著一個發色黑白的搜查官制服的青年。

一瞬間,酒吧全部客人身體微微僵住。

日哦!

CCG搜查官?!

來到這裏的佐佐木琲世臉色不太好看,任誰每天晚上身體不受控制都會和他一樣心煩意亂。而這一天晚上,他跑去了有馬先生家裏待著,無視有馬先生逐客的態度也懇求著想要留下來,他以為這樣就能成功避免其他人格出現。

畢竟,以前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全靠有馬先生制服了對方。

結果呢……

他的腦海裏的另一個成年人格笑了。

【我可不怕有馬貴將。】

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佐佐木琲世不想再回憶一遍了。

十點一到,這個人格就準時出現,占據了他的身體,卻沒有讓他完全陷入沉睡狀態。佐佐木琲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出臥室門,驚動了主臥裏的有馬先生。

再然後。

他轉過身,視線落在白發男人冷漠的臉上,欣然說道。

“晚上好,有馬先生。”

“你是誰?”

“我是受你恩惠,又曾經被你插穿了頭顱的那個人。”

“……”

有馬貴將得到回答後,對著淡然的“佐佐木琲世”擡手就握住了一把鳴神。

一言不合就是動手!

堪稱領養者與被領養者關系的兩人就打了起來!

任何人對鳴神的電流攻擊都是防不勝防,兼之有馬貴將超高水準的戰鬥力,S級的庫因克武器在他手上能發揮出幾倍的效果。

只是……白色死神一定沒有遇到過能防禦電流的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