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第2/2頁)

事實俱在,證據確鑿。霍典吏,你認不認罪?”

霍典吏如遭雷殛,額頭冷汗頓時涔涔而下。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料到葉行遠居然還有這麽一重要命的身份,錦衣衛殺人破家,誰敢去惹他?

再退一步想,有著狀元身份的錦衣衛來蜀中做什麽?他要查什麽大案要案,才用的著來這偏遠之地?

霍典吏越想越是心驚。他是蜀中本地人,又在公門之中,蜀中的情況雖然不能說了如指掌,但也有自己的猜測。如果……錦衣衛真是奔著那件大事來的,那可真是腥風血雨,人頭落地!

他想到此處腿就軟了,伏倒在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剛才還有幾分鎮定自若的氣度,現在與三木之下的小民,也沒什麽區別。

葉行遠很滿意錦衣衛身份的威懾力,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語氣便柔和了些,“霍典吏,你不要害怕。你派人毒殺按察使司調來的犯人,又勾結苟書辦運屍回衙門,想要構陷本官,此事苟書辦已經招了。

我料你區區小吏,也絕不敢這般膽大,必有幕後主使之人。你從實招來,本官或可以為你找一條生路。”

霍典吏面色慘白,連連磕頭道:“小人一時犯了糊塗,只是嗔怪大人勤於公事,惹得我們刑房諸多麻煩。這才與苟書辦商量,想要與大人開個玩笑,請大人恕罪。”

到了這時候抵死不認毫無意義,但若說招出背後的人來,只有死得更快更慘。

於是只能自己背這個黑鍋,但霍典吏又不能說對,我就是要坑你——最後就不倫不類說了個開玩笑。

葉行遠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看來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了。十一娘,用刑吧。”

作為一個讀書人,葉行遠還是很反對肉刑,但是對有些賤人,非得讓他們吃點苦頭,才知道天高地厚。

霍典吏仍然磕頭如搗蒜,卻沒有開口求饒。葉行遠也懶得多說,就靜靜地看著陸十一娘帶幾個人將他拖了出去,不過片刻,隔壁房中就傳來殺豬般的慘嚎聲。

“大人!我招了!我全招了!求大人停了刑吧!”剛才還咬牙堅持的霍典吏,這刑罰一動,立刻哭爹嬌娘,表示願招。

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那是真不知道疼。霍典吏在府衙刑房任職,也見過無數次打板子的場面,心中還常譏笑這些所謂江洋大盜不夠硬朗,沒想到輪到自己身上,只一板子下去便忍耐不住,屎尿齊流。

“叉回來。”葉行遠暗笑。你說這又是何必,要是剛才好好招供,那也不必受這皮肉之苦。

他從容問道:“霍典吏,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好好回答。”

霍典吏忍著痛,夾緊了腿,跪倒在地,陳述道:“小人霍甲戌,實是受了童知府的指使。這才給送去按察使司的犯人口中灌了毒藥,但凡一打殺威棒,便會毒發身亡。

我又勾連按察使司衙門的書辦苟小久,令他以運屍掩埋為名,將犯人屍體送回天州府衙門。然後以葉大人動用私刑,瘐斃犯人為由,參大人一本,以阻撓大人繼續查慈聖寺案。”

葉行遠點頭道:“那麽說來,慈聖寺案中必有蹊蹺,所以童知府才會有戒心,設此毒計來害我。”

霍典吏腿肚子發軟,又磕頭道:“慈聖寺案確有內情,不過其中貓膩,實非小人所能知,大人明鑒!”

他害怕挨打,趕緊提前哀求。這結果倒在葉行遠意料之中,不過他也不信霍典吏什麽都不知道,便又問道:“你身為童知府近人,既然知道慈聖寺案有內情,想必也有自己的揣摩,不如說說你所知所猜測。”

霍典吏哪敢多言,苦著臉道:“大人恕罪,小人哪有膽子妄言上官的不是?”

葉行遠不屑道:“只是讓你說說猜測,怎麽,你還敢對本官有所隱瞞麽?”

這哪兒敢?要再隱瞞,只怕屁股還得受苦。霍典吏咬了咬牙,涕泣道:“以小人揣測,這慈聖寺必與天州府中諸位官宦公子有關,只怕童知府之子亦牽涉其中……”

原來還有這種同盟?葉行遠精神一振,又找到了一個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