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祥瑞禮制(第2/2頁)

“能避開群臣確實是好事。”這雖然也在葉行遠意料之中,但能夠實現也讓他松了口氣,雖然直面清流諸臣他也不會慫,但如非必要,葉行遠並不想與主宰著輿論的清流們起沖突。

葉行遠為人很實際,現在國家的現實情況也決定了他只能采取實用主義的態度,左右逢源撈好處是他最大的理想,而皇帝的安排也頗為符合。

雖然指望清流對他們這些幸進之徒有好感不太可能,但只要不打照面不起沖突,日後也好相見。

“不過咱們這祥瑞只是一座石像而已,皇上雖然喜好這些東西,但也最多只是看兩眼。要是沒人搗亂,我們辰時入宮,扣去等待的時間,午時便可回來。”沒人攻訐也就意味著沒熱鬧,皇帝的印象就未必會深,唐師偃知道這也是有利有弊。

各省搜羅的所謂祥瑞都是珍稀有趣之物,雖然不像葉行遠這鴉神石像有正神靈識,但至少好看好玩,說不得能夠吸引皇帝的興趣。皇帝高興了,封賞自然更厚。

而葉行遠這祥瑞正正經經,只怕就走個儀式。這樣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葉行遠笑道:“那可未必,鴉神寂寞了幾百年,好不容易能夠面聖,豈能輕易放過,說不定還有什麽余興節目。”

鴉神復興可不僅僅是定湖一地就能滿足,葉行遠既然選擇了進獻祥瑞,那當然要把利益最大化。鴉神能夠得到更多,他也一樣能得到更多。

唐師偃抹了把冷汗,提醒道:“這可是禦前,與平日不同,皇上有天命加身,你可不要胡來。”

葉行遠點頭道:“我自有分寸。”

唐師偃知道葉行遠少年老成,在定湖省中運籌帷幄,翻雲覆雨,見識本領實在並非自己所能比,即使是禦前,大約也能夠從容自如。葉行遠既然如此說話,想必自有把握,便不再勸。

從第二日起,便有宮人來驛館,指點葉行遠等人宮中禮儀。這些書中雖然都有記載,但是細節之處,還是得人處處說明,才能不至於犯錯。

葉行遠用心記憶,朱凝兒都頗為好奇,悄悄問道:“主公這般在意做什麽?日後宮廷禮儀還不是你重新再定的麽?這般繁瑣我可學不了。”

“在京中休得胡言亂語!”葉行遠趕緊呵斥,這小姑娘進京之後越發肆無忌憚,怎麽說都不聽。好在她總算還知道底線,不至於在他人面前亂說,否則自己說不定哪天就被定了誅九族的大罪。看來帶著朱凝兒進京,向她解釋明白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

朱凝兒撇了撇嘴,傲然道:“彼可取而代之……”

這時候剛好李成帶著家眷過來向葉行遠道謝,葉行遠趕緊捂住了朱凝兒的嘴,生怕她又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李成入京帶著妻子,前幾日因為水土不服,一直病著,所以葉行遠未曾見著。這次經京兆府一場驚嚇,擔心李成的安危,李夫人出了一身透汗,反倒好了不少,慢慢能進飲食。

這一日眼看能起床,便硬要隨著李成來拜謝葉行遠。

葉行遠還沒什麽與朋友家眷打交道的經驗,只粗粗看了一眼,覺著這位李夫人甚為美貌。雖然是大病初愈,但依舊是嬌嬌怯怯,裊娜風流,與李成的粗豪模樣並不甚相配。

朱凝兒又附耳過來道:“家有嬌妻,只怕行事便有牽掛,主公既然已得李成效忠,這病弱女子倒是留不得。”

葉行遠趕緊將朱凝兒轟走,免得她成日胡說八道。

李夫人吃力的恭敬行禮,誠摯道:“本該當日便來道謝,只小女子纏綿病榻未能起身,今日稍有好轉便來拜見恩公,只盼恩公莫要見怪。”

葉行遠趕緊叫李成將她扶起,“嫂夫人哪裏話來,這事情我也沒出什麽力。總之還是李兄的寶刀惹出禍端,卻也因為寶刀而結。”

李夫人垂淚道:“這家傳寶刀乃是我家相公的命根子,每每午夜夢回,我都瞧他撫刀對月長嘆,如今失了這刀,我只怕他心裏落了病根。”

李成聽她這般說話,連忙阻止道:“在恩公面前,說這些做什麽?一把刀不過身外物,失了便失了……”

他話音未落,就見驛館主人騰騰騰從門口奔了進來,滿面諂媚之色撲到葉行遠面前,“葉老爺,司禮監王公公給您送禮來了!還下帖致歉,說是冒犯了老爺的虎威!”

司禮監秉筆王仁那是什麽人物,他豈會輕易給一般人下帖子?這還道歉送禮,驛館住的這位爺到底是什麽何等來歷,竟有這般威風?驛館主人只覺得自己拍馬屁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