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到底發生了什麽?(第2/2頁)

葉行遠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那是前輩你自己雜念太多,學問未純,所以才屢考不中。你覺得難事,別人可不覺得有多難。”

李信氣得渾身發抖,這話是戳中了他心中痛處。這十幾年來他費盡心機,但凡覺得是有威脅的對手,必然想辦法坑害驅逐,比如唐師偃、葉行遠之類,但他自己卻仍然沒有考中。

十幾年來,空負才子之名,依舊不過是一個秀才,葉行遠居然說省試不難,那豈不是當面打他的臉?他大吼一聲,斯文掃地,就要撲上來廝打。

就在此時,就聽外面有人高聲呼喝,“葉相公葉行遠可在,藩台大人派我來見,說你不必擔心,一切都是誤會!此刻學政衙門的榜文已撤回來了,你千萬不要聽信小人撥弄!”

布政使潘大人派人來了?李信愕然住手,面色古怪。他當然知道潘大人對葉行遠不同,以工代賑之事是葉行遠的謀劃,潘大人一直想要招攬此人,只是葉行遠不接受。

但自從撫台大人回來之後,潘大人有所顧忌,偃旗息鼓,眼看便是放棄了葉行遠的節奏,這樣他們才敢如此囂張的欺負上門。

如果潘大人仍然對葉行遠賊心不死,想要召他入幕中,那事到如今葉行遠已經走投無路,只要稍稍示好,葉行遠就必定感激涕零,所以潘大人派人來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是……這科考榜文撤下來了,又從何說起?

廟祝聽說藩台大人派人來了,又驚又喜,早早奔出門去,不一會兒又欣喜若狂回來報告:“葉相公,藩台大人派人來說,學政衙門發榜出了差錯,讓葉相公先等等,一會就要重新出榜了!”

撤榜?葉行遠都怔住了,這種事怎麽會發生?科舉大事,豈能如兒戲一般?若是正式的縣試、府試、省試,從來未有出榜之後撤榜之說,榜單勾動天機,也根本不可能改變。

這一次科考雖然是學台大人臨時起意,但也是科舉的組成部分,發榜之後撤榜,那王學政的面子往哪裏擱,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葉行遠正思忖之際,張富貴和李信兩人卻面色蒼白,張富貴猶自苦撐道:“藩台大人也不過是憐你之才,想給你個機會罷了……”

藩台派了人來,李信是萬萬不敢再多言,就算是一個布政使幕僚之位也是他渴求而不得的,心中之能又嫉又恨。何況葉行遠既然過了這科考,那也就意味著與他重新又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他又有什麽資格來嘲笑。

張富貴卻不同,他家資巨萬,身後又有按察使的暗中支撐,言語中還有威脅之意,不過到底還是軟了幾分。

張富貴話音剛落,卻聽外界又有人大叫,“葉公子可在廟中?臬台萬大人派學生來訪,撥冗一見!”

什麽?張富貴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張口結舌,幾乎不敢置信。這個聲音尖細綿軟,別人不認識,張富貴可是熟悉得很。

此人乃是臬台大人身邊第一親信人,姓刁,人稱刁師爺,為人老奸巨猾,可以說是臬台身邊的謀主。

張富貴不明白,自己的大後台派人來此作甚?按察使萬大人對葉行遠可是深深厭惡,就算是葉行遠上門求見,大約也不會假以辭色,怎麽會讓刁師爺親至?

更何況刁師爺言辭什麽時候這麽客氣過?至少張富貴從來未曾受過這樣的禮遇,就算是刁師爺到他家作客,那他也得迎出中門以示恭敬,哪有這種殊榮?

張富貴和李信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隨後門外第三次傳來呼喚之聲,徹底讓他們兩個人變成了泥塑木雕。“葉公子可在?誥授光祿大夫,特賞兵部尚書銜,巡撫定湖等處胡大人已經到了五裏外,還請速速迎候!”

鴉神廟外前所未有的熱鬧,除了藩台、臬台各自派人之外,定湖省中官職最高之人,一把手巡撫胡大人,居然也親身到了此地要見葉行遠!

張富貴和李信徹底迷茫了,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