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更君只親一下哦

靖邊侯府今日來了一位很稀奇的訪客。

當容元英聽門上報說青葉觀的陸觀主求見的時候,不由吃了一驚。

雖知道門上的人不至於弄錯,他還是特意地又問了一遍。

當今皇帝信道,青葉觀主陸機,並不只是個閑雲野鶴無關緊要的道士。

陸機年青時候,時常入宮跟皇帝談經論典。

當今聖上將他奉為上賓,身份尊貴,不同凡俗。

陸機也曾在欽天監做過一段時間的監正,後來以京城之氣同他不合為由,辭官移去了城外青葉觀居住。

據說在陸機最初去了道觀之時,聖上還曾親自前去道觀,跟陸機徹夜長談。

所以朝野間也有人把陸機稱作“不冕上卿”。

“冕”,是帝王將相們所戴的官帽,陸機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陸機自打去了青葉觀做觀主,越發矜貴了,他極少進京,就算京內的高門顯貴們想巴結,等閑都見不著他的面。

如今居然主動來了靖邊侯府。

容元英聽說確實是陸機,當即親自出迎。

遠遠地,只見一名白袍戴冠的道者,手裏抱著一柄拂塵,飄然若仙人下降。

侯府的小廝仆從們,竟不敢直視,紛紛退避行禮。

靖邊侯遠遠地便抱拳見禮:“陸觀主。”

陸機將拂塵一甩,單掌打了個稽首。

兩人便回了書房,分賓主落座。

靖邊侯知道此人必定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也沒怎麽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地便問:“不知陸觀主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陸機微微一笑,眉間的懸針紋卻是並未展開:“確實有一件小事。貿然開口,侯爺請勿見怪。”

“您請說。”容元英已經暗自警惕起來,雖然陸機說是“小事”,但讓這位高門權貴們想見都見不著的“不冕上卿”親自登門,哪會有什麽小事。

容元英的頭都有點沉。

陸機說道:“貧道有一小徒,生性頑劣,這兩天聽聞是跟貴府的二公子在一起廝混。貧道本想直接出手將他帶走,又怕鬧出動靜,引發侯爺誤會,所以先跟侯爺知會一聲。”

靖邊侯色變:“什麽?竟有此事?可是……小犬之前因為一件事,已經被本侯禁足在府內了,又怎會跟觀主的徒弟混在一起……陸觀主的消息是否有誤?”

說到這裏他心頭一動,突然想起之間跟容霄一起鬧事的,豈不正是個小道士。

難道那人,是陸機的徒弟?

陸機笑了笑:“侯爺若是不信,傳令郎來一問便知。”

不多時,容二爺進門行禮。

容霄早看到了旁邊坐著的陸機,看陸觀主不似塵世之人的打扮,一時眼睛發亮,只是當著父親的面兒,不便就開口寒暄請教。

靖邊侯擰眉問道:“霄兒,這兩天你有沒有好生禁足?”

容霄一怔:“呃,回父親,當然有……”

“說實話!”靖邊侯本來是很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的,但他更相信陸機的能耐。

容霄給他一喝,嚇得抖了抖。

知子莫若父,靖邊侯立即看出了容霄心虛之態,只覺甚是丟人。

靖邊侯呵斥:“連日不曾打你,你大概是又皮癢了?還不快說!”

容霄當然是懼怕父親的,不過對他而言,卻更加舍不得小道士,好不容易有個有趣的玩伴,還沒多相處呢,怎麽父親就知道了?或許是來詐自己的。

他打定主意不要輕易招認:“父親,我一直都好好地在家裏頭,不知父親為什麽又發火?”

忽然陸機說:“容公子莫怕,你只管實話實說吧,我那小徒弟李絕,是不是在你那裏?”

容霄的眼睛驀地瞪大,心裏想:“完了!”

陸機知道小道士的名字,又是道士打扮,看樣子是摸到了他的底兒才來的。

可容霄竟有一點骨氣,他愁眉苦臉地看向陸機,決定抵賴到底:“道、道長……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機挑了挑眉。

靖邊侯動了怒。

他只當容霄是聽了話,安分守己,沒想到更鬧出了花樣。

當即走到容霄跟前,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畜生,給人找到了家裏,還在嘴硬?侯府的臉都給你丟盡了!你不說是不是?來人,拿本侯的鞭子來!”

容霄被他打的頭暈腦脹,又聽說拿鞭子,嚇得雙腿發抖:“父親饒命!”

“怕?”小廝送了鞭子進來,容元英將長鞭一抖,當空打出一個很響的鞭花:“怕就快說。”

容霄趕緊抱住頭:“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是咬死也不要出賣小道士,同時心懷僥幸,希望父親只是恐嚇而已。

陸機本是要阻住靖邊侯,別叫他如此蠻橫。

剛要開口,突然目光上移,往屋頂上掃了掃。

然後陸觀主便又安然地坐了回去。

容元英眉頭緊鎖。

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兒子,本以為稍微恐嚇,便會說實話,沒想到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