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唾面自幹上官儀(第2/4頁)

武媚這才含笑道:“陛下所言甚是。”

阿姐的氣勢漸漸起來了。

賈平安笑著應了。

晚些追上了前方的大隊,只見車流滾滾,人馬成群。

“小賈!”

許敬宗熱情的招手。

“兄長!”

李敬業頂盔帶甲,和同袍們一起護衛這些重臣。

賈平安分身乏術,就沖著李敬業揮揮手,然後去了許敬宗那邊。

“如何?”許敬宗沖著後面的高陽馬車猥瑣一笑。

老許……竟然這般猥瑣嗎?

“我是清白的。”

“清白……那要你何用?”許敬宗嘆道:“韶華易逝,趁著還能幹,就別歇著,回頭上了終南山,老夫傳你幾手,保證你縱橫床笫無敵。”

這個牛筆太過清新脫俗,賈平安左耳進右耳出。

到了終南山下後,車隊在邊上停著,大隊人馬開始上山。

“高陽!”

丹陽也來了,過來挽著高陽的手臂,看了賈平安一眼,低聲道:“可曾把他吃了?”

高陽的俏臉微紅,“我和小賈好好的,沒你想的齷齪。”

丹陽捂嘴竊笑,“齷齪?你看看你,臉紅的……喲喲喲,竟然是粉紅,可見早就芳心暗許,恨不能與他雙宿雙飛。”

高陽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我比小賈大了好幾歲。”

“我聽聞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賽老母……”

“我掐死你信不信?”

“不信!”

賈平安發現了好些老家夥,這些老家夥聚在一起,或是作詩,或是笑談,但不時目光轉向了李治那邊。

“他們便是那些人。”

許敬宗低聲道:“這些老家夥……如今關隴是長孫無忌做主,他們便漸漸日暮西山了。此次為何邀了他們出來……”

賈平安等著答案。

老許躊躇滿志的想了許久,“怕是來遊玩的吧。”

賈平安搖頭,“這些人在漸漸遠離朝堂,今日之聚,我看陛下應當是不樂意。”

這群渾身散發著野心和腐朽味道的老家夥讓人忌憚,李治不瘋,只會敬而遠之。

許敬宗嘆道:“其實……此次終南山之行,便是去年年底之事的延續。”

賈平安懂了。

“去年年底時,陛下一聲令下,長安皆驚。這些老東西坐不住了,這不,就尋了這個機會,大概是想和陛下套近乎。”

前方開始吟詩,不時能聽到叫好聲。

有人朗聲大笑,“我等家族詩書傳承多年,今日見了這太乙山,當有詩作傳世。”

“沒落了。”許敬宗低聲道:“關隴從來靠的都不是什麽詩書,那是山東門閥。關隴靠的是刀槍。他們彼此聯姻結為一體,手中握著軍隊,隨時都能改朝換代,這才是他們的倚仗。”

但近些年關隴門閥老一批家族不得志,於是就轉向了詩書,想走文官的路。

前方就是個平台,此刻眾人爬山累了,就各自坐下歇息。

有人在煮茶,有人在拿出食盒分食物。

李治坐在最好的地方,身邊是帶著羃(上四下離)的武媚,他含笑道:“諸位有詩,朕當傾聽。”

這是明主的派頭。

有人起身吟誦自己的詩。

氣氛很熱烈啊!

賈平安見到這幅君臣其樂陶陶的景象,覺得有些荒謬。

李治恨不能把天下的世家門閥都拆散了,而這些世家門閥也恨不能把他變成傀儡,雙方的矛盾幾乎是不可協調。

這君臣和睦就是做給大夥兒看的。

一時間詩賦橫飛,眾人不時大聲叫好。

丹陽聽到了一首好詩,不禁贊道:“真是好詩。”

高陽擡頭,丹陽問道;“你在尋誰?”

高陽傲然道:“若是小賈開口,他們都會自慚形穢。”

丹陽:“……”

李治不時點評一番,眾老鬼們都頗為自得。

有人已經在喝酒了,喝得醺醺然,“誰的詩能壓過老夫?”

這人竟然有些‘老夫就問還有誰’的氣勢。

老東西,李治的神色微微冷了些,然後召喚了自己的心腹,“上官儀何在?”

武媚突然輕聲道:“武陽伯也來了,聽聞他有些詩才。”

才將走出來的上官儀面色一滯。

上次在曲江池他擺出了老前輩的姿態,想給賈平安一個教訓,結果賈平安一首‘二月春風是’直接碾壓了他,至今想起依舊難受。

李治見他愣神,不禁就冷哼了一聲。

關隴的這些老家夥們在這裏作詩就是向他表態:我們從文了,你怎麽安排?

關隴門閥對於皇帝而言就是毒瘤,如今他們在新老交替中,以長孫無忌為首的新門閥正在接收著老一代人的資源。

可這些人……看看他們對長孫無忌的態度,看似親切,可眼神卻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