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吝嗇的帝王,靠才華吃飯的賈師傅

沈丘在盯著潘墨。

潘墨先是一怔,接著內疚的看了徒弟謝集一眼,吸吸鼻子,難過的道:“那時謝集認了……”

他擡頭,嘴唇嚅動,“我對不起他。但那確實不是我打斷的。”

謝集嘆息一聲,卻沒辯駁。

果然是個老手啊!

賈平安說道:“你是老手,杖責陳志的脊骨這是大錯。”

“是。”潘墨低頭,“此事我難辭其咎,甘願受罰。”

他笑道:“這幾日我一直心中不安,總覺得對不住謝集,如今說出來心中好受了許多。謝集,對不住了。”

謝集哽咽道:“是我的錯。”

師徒二人相對含淚。

明靜搖搖頭,示意賈平安這個怕是不行了。

唐臨心中一橫,“動刑!”

謝集二人身體一顫。

賈平安說道:“唐公無需如此,我有一言。”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當時謝集跟著你杖擊陳志的腰骨,你為何不阻攔?”

潘墨身體一顫,“那時我神思不屬……都是那女妓……掏空了我的身體。”

掏空精神還差不多,身體是自己敗壞的。

賈平安冷笑道:“謝集。”

謝集擡頭。

“我問你,你杖責時用的什麽勁?”

潘墨的身體再度一顫,雙手不禁握拳。唐臨在盯著他,心中驀地湧起希望……

謝集看了潘墨一眼,說道:“就是平著拍下去,找準頭。”

“勁多大?”

“不大。”

賈平安突然一拍案幾,喝道:“潘墨!你可有話說?”

潘墨惶然道:“我有過錯,願受罰。”

“你這是避重就輕。”賈平安說道:“謝集是你的徒弟,一年內跟隨你杖責不可盡全力,只是找準頭,循序漸進……他平平一板拍下去,那點勁頭就算是拍到了後背,也只是震動腰子,損傷肉罷了……何來的打斷脊骨?”

潘墨幹咳了一聲,“謝集本是打屁股,突然跟隨我打了腰部,就沒了準頭。”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賈平安問道:“長安縣那人可來了?”

外面有人說道:“來了。”

“讓他在外面說話。”

晚些,黃老鼠的聲音傳來,“老夫在此。”

黃老鼠是個老油條,不肯得罪人。賈平安讓他在外面說話,就是保全之意。

“謝集,潘墨揮杖時是何動作?”

謝集想了想,“兩腿分開,微微蹲著。”

外面黃老鼠說道:“這是用了腰力,看似輕,實則重。只有上官令打死或是打殘才會如此。”

潘墨面色一變,說道:“這是誰?”

“這是比你更出色的老手!”賈平安冷笑道:“謝集不過是行刑兩次,平日裏你教得嚴厲,謝集不敢質疑。那日你率先杖擊了陳志的腰骨,謝集老實膽小,便跟著杖擊,可他卻沒想到自己輕輕的一杖,卻背上了把陳志的脊骨打斷的罪名!”

謝集擡頭,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他那天用力真的不大啊!

潘墨的臉頰顫抖,“武陽伯,確是謝集打斷了他的脊骨,我只是失神輕輕的拍了一下。”

外面的黃老鼠說道:“若是失神,不會雙腿微微彎曲。被行刑之人趴在長凳上,行刑人站著,若是要用腰力下狠手卻高了些,於是只能微微蹲著,再腰部發力。”

這有些腰馬合一的意思啊!

賈平安冷笑道:“潘墨……”

“武陽伯,陳志來了。”

“擡進來。”

陳志被擡了進來,見到謝集和潘墨二人,不禁破口大罵。

等他情緒穩定後,賈平安問道:“陳參軍可還記得那日受刑時,打在腰骨的兩杖誰最狠?”

陳志仔細想著,緩緩說道:“那日先前四杖都打在了臀上,第五杖開始往上移……”

“第五杖是誰?”

賈平安看著謝集。

謝集看向了潘墨。

“繼續說。”

賈平安的心中多了幾成把握。

陳志多想了想,“第五杖就打在了我的臀之上,第六杖也是如此……”

賈平安眯眼,“這是誘導!這兩杖應當不重。”

陳志點頭,“是不重。”

明靜心中一震。

而唐臨覺得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沈丘深吸一口氣,覺得屁股有些痛。

“第七杖……”

看來這幾日陳志把此事想了許多,堪稱是刻骨銘心了,提到第七杖時明顯的多了怒色,“第七杖打下來,我當即就覺著骨頭那裏震了一下,隨即……隨後就麻了。”

賈平安起身,問道:“第七杖誰打的?”

他的眉間全是自信。

謝集渾身顫抖,“是……是潘墨打的!”

他再蠢也猜到了些事情。

賈平安微笑道:“謝集只是個新手,全然不知該如何做,只能蕭規曹隨,潘墨打哪他便打哪。從第五杖開始,潘墨就漸漸往上打,謝集跟著。最後第七杖……潘墨第七杖就下了毒手,為何?因為他只有五年的經驗,不敢擔保一杖就能打殘了陳志,所有若是第七杖不行,那麽他還有最後一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