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恕被這聲質問,震得身體一顫,酒意催生的勇氣消散全無,冷汗落了下來,手指也僵得再也抱不住郁松年。

郁松年好像不願再同他糾纏,溫和卻不失強硬地將他身體扶正,拉過安全帶扣好。就要轉身出去。

他沒能成功離開,因為沈恕解開了安全帶,撲上去摟住他的腰,不讓他走。

車裏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說話,沈恕知道,自己不合時宜地邀請,將一切都毀了,也許連婚都結不成了,

應該說些什麽,酒精將沈恕的大腦攪得一塌糊塗,該怎麽說服?不知道。

感覺到郁松年動了動,他以為對方已經失去耐心,慌張道:“對不起。”

該道歉的,為自己的冒犯:“我以後不會再提出這樣的要求。”

眼睛很痛,可能是剛才過於緊張,汗液刺了進去,也可能是隱形眼鏡的緣故,沈恕眨了眨眼:“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讓郁松年消氣。

只能笨拙地重復道:“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說到後來,沈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緊緊抓住郁松年的手,始終不肯松開。

他聽見郁松年嘆息一聲,隨著車內燈被打開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沈恕閉緊眼。

他感覺到郁松年再次捧住他的臉,拇指在他的眼尾輕輕摩挲:“沈恕,我沒有生氣。”

說謊,剛才郁松年明顯是生氣了,語氣低沉,帶著怒意。

沈恕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而是微微睜開眼,看向郁松年。

昏黃的光線裏,他看清了郁松年的神情,怒容不在,只剩下些許無奈。

郁松年見他睜開眼後,目露愕然,遲疑半晌才道:“你……哭了?”

沈恕想說自己沒有,郁松年卻像泄了勁般,回手摟住了他。

由於姿勢緣故,沈恕只能背靠車門邊,而郁松年則順勢屈身,將臉埋進他胸口處。

他聽見郁松年悶聲道:“我在對一個喝醉的人做什麽啊?”

郁松年的頭發蓬松地壓在他臉頰邊,輕微地癢。

雖不知對方又因為什麽而消氣,可能是誤會他哭了,無論如何,郁松年消氣了就行,沈恕本來想解釋自己沒有哭,現在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郁松年的臉在他懷裏蹭了蹭,帶著懊惱道:“你喝醉以後怎麽會是這樣。”

“對不起。”沈恕再次道歉。

郁松年忽地將頭擡了起來,臉上竟也有些紅,就像沈恕的醉意染到了他臉上:“現在倒乖,剛才不是隨便就想跟男人回家嗎?”

沈恕抿唇,決定為自己正名:“因為你不是其他男人。”他其實不容易醉,但微醺狀態,說話就會變得比較慢:“你是郁松年啊。”

落在郁松年的耳朵裏,卻是偏冷的聲線,都被酒精弄得沙啞,帶著鼻音認認真真地喊著他名字。

沈恕見到郁松年擡手揉了下耳朵,對他道:“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沈恕沒敢答話,只能再次保證:“我不會再提出這種讓無理的要求。”

不知為何,聽了他保證的郁松年,看起來好像並沒有感到高興。

他不再壓著沈恕,而是坐直身體,頭疼般捂著臉:“你真的……很知道怎麽折磨我。”

沈恕被這評價冤枉得說不出話來,猶豫之下,他道:“要怎麽做你才能消氣呢?”

郁松年自掌心裏瞥了他一眼:“你從前是怎麽哄他們的?”

“他們?”沈恕問出口,又及時反應過來。他們是指沈恕的過去,老實說,他從未哄過。

他經歷不多,認真算來也只有三段,每段不超過一個月,通常都是沈恕被甩。

因為沈恕很忙,所以見面機會不多。林志鈞說過,即使如此,沈恕能這麽快被甩,也是某種天賦。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說自己不會哄,聽起來就像狡辯。

郁松年見他一臉為難,搖頭苦笑道:“算了,我算什麽啊,讓你來哄。”

這話就像一把刀紮進沈恕心裏,疼得喉嚨都泛出苦味。

他從來也聽不得旁人說郁松年不好,卻從未想過有一日,是他讓郁松年說出這般自貶的話。

大腦飛速運轉,他雖不會哄人,可他朋友林志鈞會,也教過他不少哄戀人的方式,只是沈恕從前不覺得自己需要使用那些方法。

其中一種哄人方式,除了要有良好的認錯態度,還要加上一定程度的肢體接觸。

如果對方不討厭和你親密,就嘗試親她。

接下來的事,自然順理成章。

當他莽撞地將郁松年壓倒在椅子上時,見對方露出被驚嚇到的表情,心裏其實是有些猶豫的,因為他也不確定,林志鈞教得對不對。

但沈恕俯下身時,動作很慢,給了郁松年躲開的機會,可是郁松年沒躲,直到他徹底將人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