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師尊,請受徒兒一拜9

白清酌一怔,他望著阮棠,冷漠的臉上多了幾分無措。

從前的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待在蒼雪峰上寂寞,只覺得很安靜。

他平日裏除了修煉和練劍,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要做了,孤身一人倒是落得清凈。

但是小徒弟上山以後,時不時的做些糕餅甜點,站在他身邊練劍,兩個人會說會兒話,他的耳邊全部都是小徒弟的聲音,聲線柔軟,泛著淡淡的甜。

白清酌只要一想到,小徒弟不在身邊,蒼雪峰又變成了往日那般安安靜靜的模樣,他就覺得舌尖發澀,像是吞了黃蓮,滿滿的苦味。

他垂著眼瞼,眼底的光芒幽深而又深邃,過了一會兒他才是擡起了頭,走到了小徒弟的身邊,給他堆了個雪人。

阮棠將自己的披風接了下來,披到了雪人的身上,他把帶子系上了以後,又是找了兩根樹枝當成是雪人的手,插到了雪人的身上。

其中一只樹枝搭在了白清酌那只雪人的身上,遠遠看過去,倒像是阮棠的這只雪人乖順的牽著白清酌這只雪人的衣角一般。

“好了,”阮棠拍掉了自己手上的雪花,彎著眉眼,笑得溫順,“師尊,走吧,我們去吃早點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尖隱隱泛著紅,似乎是冷著了,原本運用靈力到手上就可以解決,但是阮棠想了想,還是伸出了一只手,遞到了白清酌的面前。

“師尊,我手冷,”阮棠湊了過去,圓乎乎的眼睛眨了眨,看起來溫順而又乖巧,他的聲音帶著鼻音,奶聲奶氣的,“想要師尊捂捂手。”

白清酌身體一僵,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伸手握住了阮棠的手,扣住了他的手指。

兩個人肩並著肩朝著屋子裏頭走了過去,半路的時候白清酌回過頭看了一眼,遠遠的他可以瞧見那兩個雪人並肩站在一起,互相依靠。

白清酌只覺得心底空空的地方似乎是被塞了什麽又軟又甜的東西,他握住阮棠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像是抓住了這只軟毛兔子,讓他再也逃不了了似的。

既然說是要陪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再讓小徒弟離開了。

上劍宗並不過年,倒是底下的鎮上還有城裏倒是喜氣洋洋的,阮棠下不了山,便是托了師兄下去買了些東西,帶到了山上。

阮棠用紅紙剪了些窗花,貼在了窗戶上,又是將在鎮上買的紅燈籠掛在了外頭的樹上以及屋子的屋檐下,等到晚上一出門,外頭便是亮堂堂的。

蒼雪峰上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慶祝,白清酌便是在雪地裏將自己釀的酒挖了一壇出來,抹了泥土,放到了桌上。

“這是前些年釀的一壇梨花白,應當是可以喝了的,”白清酌將蓋子掀開,濃郁的酒味便是透了出來,他倒了一壺到了酒壺裏頭,給阮棠倒了一小杯,“你年紀還小,喝不得那麽多酒。”

阮棠扁了扁嘴巴,氣鼓鼓的,但是又說不過白清酌,只得是委屈巴巴的拿了那一小杯酒。

他喝了一小口,誰知道卻是嗆得眼尾泛紅,眼底染上了薄薄的一層水光,“咳咳。”

“辣。”

他拖著小奶音,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的。

白清酌連忙給他夾了一口菜,喂到了阮棠的嘴巴,“吃點菜,解解辣。”

阮棠吧嗒吧嗒嚼了吞下去了,又是喝了一大口茶,他盯著那杯酒,目光裏頭帶了些試探,又像是多了幾分忌憚,像是想用小爪爪去抓魚結果被魚一尾巴甩到了臉上去的貓咪,躍躍欲試,又怕受傷。

他又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這回只喝了一點,倒是後知後覺的察覺出味兒來了。

夜漸漸深了,白清酌將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端了出去,等再回到屋子裏頭,那一壺酒已經是空了。

自己的小徒弟捧著那個杯子,像是小松鼠捧著榛子,傻乎乎的笑著,他臉色紅了些許,眼尾泛著一抹桃色,唇瓣柔軟,沾了點水光。

他笑眯眯的看著白清酌,圓乎乎的眼睛上蒙了一層水光,似乎是喝醉了,也認不出人來了,偏偏他還是要拖長了聲音喊著,“師尊……”

白清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聲音清冷,“醉了嗎?”

阮棠使勁的搖搖頭,看起來傻乎乎的,“才、才沒有醉。”

他抱住了白清酌的腰身,用發燙的臉頰蹭了一下白清酌微涼的衣衫,似乎是舒服了,他半閉著眼睛,喃喃的說道,“師尊,要抱抱。”

白清酌聽著他的聲音,就有些面紅耳赤了,他俯下身,將阮棠打橫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師尊送你去睡覺,你乖些。”

阮棠老老實實的窩在白清酌的懷裏,臉頰貼著白清酌的胸膛,他細白的手指攥緊了白清酌的衣服,將那一塊衣服揉得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