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趙鴻鈞一錘拳頭:“那許家就更可疑了。”

謝行之越分析便一切都逐漸清楚起來。

他還在跟趙鴻鈞一人一句地交談,思路敏捷,言辭動作間又儼然有一年前那個在商界嶄露頭角熠熠生輝的影子。

另一邊,謝安珩沒參與他們的對話,靠在身後的床頭櫃上靜靜注視他。

前些日子的謝行之簡直是珠玉蒙塵。

他都快忘記有多久沒看到謝行之如此投入到事業上的樣子,這就是那個一年前會在頂層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帶著他把滿北市踏在腳下的人。

自信,優雅,遊刃有余,這才該是謝行之閃閃發光的樣子。

謝安珩聽他的聲音,心頭微微發癢,那點癢像是燎原的火,越燃越旺。

他自己都沒覺得他的視線逐漸露骨火熱。

被他盯著的人有所察覺。

謝行之回頭一瞥,兩人目光相對。

謝安珩正望著他笑,猝不及防被抓了個正著,笑意僵在臉上。

非常難得地,這回謝安珩竟然曉得害羞,輕咳一聲,迅速躲過他的視線,低下頭摸了一把鼻尖。

“……”謝行之只當什麽都沒看見,不動聲色又轉過頭去。

-

夜晚。

病房的門悄悄打開。

謝行之披著一件薄羽絨外套,放輕動作搖著輪椅到了走廊上。

外面沒有其他人,值班的小護士也在休息室裏取暖。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寒風呼呼往裏灌。

謝行之過去把窗子關緊。

他在窗前坐了一會兒,扶著窗台,緩緩把身體撐起來。

站立對他而言不是難事,困難的是他接下來想做的——

獨自行走。

腿骨還沒完全恢復,稍有動作就會傳來細微的疼痛。

好在為了方便病人,醫院走廊的一邊安置了一整排扶手,謝行之一手撐在窗台,一點一點向扶手的方向挪動。

也不算太吃力。他想。

不過比起謝安珩扶著他走,這樣腿上還是更疼一些,畢竟有人扶著可以借力,大半個身體的力量都依靠在對方身上,現在就不行了。

謝行之也不計較太多,能站起來活動兩下,對他來說已經非常滿意。

他沿著走廊慢慢往前,走到半途,受傷的那條腿已經開始感到不堪重負。

但謝行之想起白天時,他走的時間長,活動開來,最後腿骨反而越來越輕松。

於是他沒搭理這種酸脹感,打算先走到扶手盡頭,再走回去,一來一回剛好和白天時的距離差不多遠。

但他靠近盡頭的樓梯道,腳下愈加疼痛起來。

謝行之不得不停下,卻沒想到腿上一軟,整個人朝前撲過去——

“!!”

面前便是十幾級台階,這樣摔下去,少說又得在床上臥幾個月。

已是深夜,他來的時候走道裏就沒人,現在更不可能有人扶住他,謝行之試圖抓住身後的墻壁,抓了個空。

完了。

他閉上眼。

“嘭”一聲,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雙胳膊使勁將他往後一扯,後腦跌進柔軟的衣料裏。

隨後拉他的人也重心不穩,抱著他往下倒,但最後關頭還是兩人一起伸手扯住了旁邊的扶手,險險靠在走道墻壁上。

謝行之錯愣,睜眼便看見謝安珩滿目緊張。

“有沒有傷到?有沒有磕著哪裏?”謝安珩上下在他身上摸摸按按,“有沒有覺得哪裏疼?”

別說是他,謝行之自己也驚魂未定。

但好在謝安珩來得及時,他完全倒在對方身上,一點都沒摔著。

“沒磕到。”短暫的驚嚇過後,謝行之緩緩在他懷抱中放松。

謝安珩還是不放心,有捏了捏他的腿:“這裏呢?有扭到嗎?”

謝行之搖頭:“沒有,真的沒事。”

說完,他聽到身後的人重重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

謝安珩抱著他,緩了半秒:“為什麽這麽晚跑到走廊裏……是想拿什麽嗎?怎麽不叫醒我?”

“……”謝行之沉默半晌,“沒有要拿什麽,就想自己走一走。”

從回國以來,發生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培養的勢力和公司留給了謝安珩,對國內形勢不明,商場上也幾乎喪失了話語權,還幾次都險些被危及性命,如今更是連自主控制身體的能力都欠缺。

謝行之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積壓久了也難免心情不暢,深感無力。

白天被他扶著走了那一段,讓謝行之重新想念起自由行動的感覺,就想試一試單靠他自己的力量能不能走路。

結果差點狠狠摔了一跤。

謝行之笑了笑:“看來還是得讓人扶著。”

謝安珩把頭埋在他肩窩,過了好久,悶悶道:“讓我扶著不好麽?”

謝行之啞然:“……當然不是。”

面前的謝安珩擡起頭,烏眸幽幽地望著他,像在看個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