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中幫助

謝安珩沒走遠。

他藏在街角的一處商店側面。

原本是想趁著人多聲音又嘈雜,悄悄把這袋子藥塞進小謝安珩的書包。

但沒想到小孩不知怎麽地站在店門口不肯走了,還剛好被推搡到他面前,撞了個滿懷,差點就被發現。

謝安珩緩了緩氣息,朝外看了一眼,又迅速側過身縮了回去。

小崽子還沒走,像是不死心,依舊在街上站著,睜大眼睛四下找他,一雙手把書包抱得很緊,跟包裏揣了什麽寶貝似的。

等到放學的人群差不多都散了,小謝安珩才垂著腦袋離開。

孤零零的小身影,看上去顯得有點可憐,謝安珩差點沒忍住跑過去把他摟進懷裏。

不行。

就他現在這個糟糕的樣子,貿然過去只會讓小孩心生警惕,他小時候的那副德性自己還是很清楚的,想獲得他的信任沒那麽簡單。

更何況他連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也沒搞明白,哪來的條件再養個小孩。

他重新靠回墻壁上,用力閉了閉眼,緩解剛剛奔跑後又開始突突直跳的頭痛。

等眩暈感消褪,謝安珩回到招待所,吃完藥洗了個澡,渾身上下累得不行,倒床便睡了過去。

翌日。

謝安珩一覺睡到了中午。

醒來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一樣,渾身清爽。

他去醫院給自己掛了個號。

證件上面寫著原身的大名,竟然也姓謝,但名字……拿出身份證的那一瞬間,謝安珩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原身叫謝大寶。

好在這時候的醫院還沒那麽發達,護士出來只是叫了他的號碼,這要是像十年後那樣超大的屏幕顯示他的名字再用機械音播報一遍……

謝安珩聽著醫生苦口婆心地勸他“大寶啊,生命還很精彩,不要一時鉆進死胡同裏”雲雲,心情有些復雜。

他這個身體素質還挺不錯,醫生沒有要他洗胃,只是給他開了一些幫助恢復的藥,又進行了一番心理輔導就讓他走了。

從醫院出來,謝安珩按照原身的記憶回了一趟原主的家。

原主謝大寶也算是滿北市的有錢人,聽名字也能知道是個嬌生慣養的富二代,但就在一周前,他和父母鬧了矛盾,二人決定出去旅遊散心,他偏偏負氣非要一個人留在家中。

結果剛好飛機失事,夫妻倆全沒了。

謝大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在家以淚洗面了幾天,寫了一封遺書,字裏行間全是對家人的愧疚和悔恨。

他覺得自己沒有顏面活下去,最後還是想不開,又不願意死在父母的房子裏,覺得是對他們的玷汙,於是躲在棚戶區一間小招待所吞了安眠藥。

謝家客廳裏滿地都是酒瓶,謝安珩靜靜把他的遺書看完,垂下眸子,視線落在桌上的全家福。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起身把這間屋子收拾妥當,最後拿上死亡證明,叫了一輛車去殯儀館。

把謝家人安葬,謝安珩又用謝大寶的衣服給他在旁邊也立了一個衣冠冢,將從他臥室裏找到的遊戲機留在墓碑前,虔誠地對著他們拜了幾拜。

謝安珩在謝家房子的門口留了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說明情況,如果他們家還有親戚回來也不至於什麽也不知道。

至於他這幾天的開銷,謝安珩只能暫時先借用原主的,打算等他安定下來,再把這筆錢以謝大寶的名義捐出去。

-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從墓園出來,已經鄰近太陽落山。

謝安珩的胃正是脆弱的時候,不能吃外面的東西,他叫了一輛的士直奔步行街。

小街人聲鼎沸,依舊是當年那副他熟悉的樣子。

這條街比不上大商場,但離棚戶區比較近,街上超市買的東西質量也比那些小商販要高很多,還不會缺斤少兩。

兩天下來,原身的西裝穿著實在難受,謝安珩到小店裏重新換了一套行頭。

原本只是買了簡簡單單的襯衣,結果等他一換上,店主阿姨死命要送他幾個小物件搭配,怎麽說都不肯收錢。

謝安珩頭疼:“阿姨,我真不能白拿您的東西。”

“哎呀什麽白拿,我這店子根本沒人來,過幾天我就搬走了,這些放著也是放著,又不是什麽名貴玩意,就是圖個好看嘛。”店主阿姨握著他的手腕就把兩個袖扣給他戴上,“你看看,這白襯衣可挑人了,你單穿多素,配這個就好多了。”

年輕男人寬肩長腿,氣質也溫和清雅,穿上西裝還顯得過分正經,現在換個襯衫,配上這些小擺件,整個人就跟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清貴。

店主阿姨連連誇贊:“真合適,你這麽一穿,我看我店裏的衣服跟那些大牌高定也沒什麽區別嘛。”

“是您的衣服好看。”

他這麽說,店主阿姨更是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