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世紀婚禮(二)(第2/4頁)

幾分鐘後,他憋得滿臉通紅:

臥槽,好吃啊!

說不出究竟怎麽個好吃法,但就是不想停!

在中式糕點中,“酥脆”一詞常常相伴出現。

時間一長,許多人難免會將這兩個詞混為一談。

但實際上,“酥”和“脆”,相去甚遠。

酥,徒有其表,內部軟弱無力,因為沒有筋骨,斷聲沉悶,遇水即溶。

而脆者,大多硬挺,極具韌性,食用時需要花費一點力氣,且聲音清越。

而眼前這塊桃酥,完美契合了“酥”的要求。

姬鵬小心翼翼地將屬於自己的那塊桃酥吃完,忍不住好奇道:“老板,這裏面分明沒有桃子,為什麽要叫桃酥?”

眾人聞言一愣,對啊!

廖初撤下第一套碟子,“說法很多,但都有待商榷,聽聽就好……”

有人說是因為最初做這種點心的人往裏加了桃仁止咳,也有的說是核桃店老板為了處理核桃碎,加了核桃;

有的說是一開始做成桃子的形狀;

還有的是什麽陶窯工人所創……

眾說紛紜,流傳到現在,真相已然不可考。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實在是一款優秀的點心。

第二品,豌豆黃。

一塊塊淺黃色的方糕被放在淺碧色的圓碟中端上來,清新淡雅,仿佛春日水面浮動著的嫩柳枝。

叫人的心情都不自覺柔軟起來。

豌豆色淡味輕,只有吃到口中才能細細品味一二。

以前豌豆黃主要分為兩大派類,一是宮廷,二是民間。

而對豌豆黃的改良和發展起最大推動作用的歷史名人中,名頭最大的莫過於晚清時期的慈禧太後。

據史料記載,她在世時酷愛豌豆黃,經常沖水吃。

而民間的多以固體塊狀為主。

康山千裏迢迢跑到清江市來,一待老些天,為的不就是這口嗎?

此時見了真容,簡直連呼吸都急促了。

對好色之徒而言,絕世美女足以令他赴死;

但對老饕來說,有這麽一塊豌豆黃在眼前,給三個美女都不換。

為方便食用,每塊豌豆黃都切成一口大小,而兩個小朋友面前擺的,則切得更小。

康山緩緩吐了口氣,以近乎虔誠的心態,將豌豆黃放入口中。

入口微涼,細膩如沙,豆類的清香混著膏體一並侵襲到口腔的每個角落。

這味道並不算重,甚至可以說清淡,卻偏偏具有極強的侵略性。

一口,就再也忘不了了。

他閉上眼睛回味片刻,幽幽道:“絕。”

跑這一趟,值了!

柳溪也在一邊唏噓,“要是當年簽售的時候我吃的是你做的,何至於留下心理陰影!”

這些年我都錯過了什麽啊?

中式糕點竟是這麽好吃的東西?

好些中式點心往往有個特點,就是其貌不揚。

如果只看表面的話,活像路人甲。

可你要是能靜下心去品味,就跟見了耐看的美人似的,越看越著迷。

第三品,棗花酥。

棗花酥應該是今天四樣糕點中顏值最高的了:

廖初做的是流傳最廣的八瓣形狀,以酥皮塑型,宛如花朵盛開。

那八瓣花瓣中空,填滿炒好的棗泥,中間點紅點。

它也是酥,卻和桃酥的酥幾乎是兩個極端。

前者厚重,渾然一體,一擊即破。

後者細膩,酥皮重重,百轉千回。

棗泥糕的酥皮,是千層酥。

做得好的棗泥糕,入口之後能感覺到酥皮在口中一層層溶解,宛如春日棗花層層綻放,十分鮮活。

第四品,綠豆糕。

綠豆糕的制作方法和豌豆黃類似,都是要先將豆類煮熟打泥,反復過篩至細膩,然後堆起成方。

不過綠豆清熱敗火,更適合這個季節。

余渝看著新換上來的玻璃盤子,忍不住笑道:“心思真巧。”

淺綠色的方糕,襯著透明的玻璃盤子,裏裏外外都覺得清爽,正好消去秋日的幹燥。

他以前真沒想到廖先生會是這樣心細的人。

四品糕點吃完,他覺得自己對清江市的歸屬感又強了一分。

這裏有他喜歡的工作,有信任他的上司,有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有……好吃的點心!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一直留在這裏。

內評會結束後,護法群成員們開始瘋狂發朋友圈,然後重點@吱吱。

千裏之外的吱吱小姐咬著被角泣不成聲。

這群混蛋,嗚嗚嗚!

離開之前,柳太太再次跟廖初握手。

“廖先生,您的手藝驚艷到我了,合作愉快。”

這次,她是真的心服口服。

晚上她給兩位老人打電話。

“廖先生的手藝毋庸置疑,至少那四種糕點,是我迄今為止嘗過最完美的。”

對面傳來溫和寬厚的聲音,“既然是您這麽說,那我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