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巧克力

許願缸又擺出去了。

因為果果說魚魚一個人在樓上關禁閉太可憐啦。

廖初捏了捏眉心,糾正她亂七八糟的說法,“是一條魚,不是一個人。”

果果眨巴著眼睛想了會兒,乖巧改口,“魚魚一條魚自己在上面關禁閉太可憐啦,舅舅,你把它帶下來曬太陽嘛!”

沒辦法,魚缸再次回到了老位置。

再然後,快樂的民間祈禱許願活動死灰復燃,如星星之火燎原,勢不可擋。

現在廖初基本已經放棄掙紮了,每隔幾天都會打撈一次,現在已經攢了沉甸甸一大盒子硬幣。

他準備過些日子用這些錢采購些生活用品,送到本地福利院去。

“福利院”這三個字充斥著他的人生,談不上快樂,但確實養活了他和姐姐。

現在他長大了,有能力了,也該去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人。

“吱嘎吱~”

“吱嘎吱~”

“吱嘎吱嘎吱嘎吱~”

詭異的噪音充斥著餐館的每個角落,就連“許願缸”裏的金魚似乎也被吵到了,一甩尾巴,滋溜鉆到底部的假山裏。

昨天宋大爺布置了功課,要求果果把一段節奏練熟。

小姑娘答應得非常鄭重,一大早就爬起來苦練技藝,然後嚇跑了一批食客。

但也有人覺得她這種勤奮的模樣跟演奏出來的噪音有種強烈的反差萌,反而要特意趕來觀看……

早餐時間結束後,果果的練習也告一段落。

小姑娘顯得很有成就感,“舅舅,果果進步了嗎?”

老實講,廖初實在不擅長說謊,但面對小侄女充滿渴望的雙眼,他可恥的退縮了。

“……有。”

果果嘿嘿笑著,還有點不好意思。

“果果會繼續努力噠!”

廖初沒什麽靈魂的鼓勵道:“很好。”

謝天謝地,幸虧這小東西當初沒吵著要學嗩呐。

不然只怕自己已經原地去世了。

學樂器初期的聲音絕對跟動聽不相幹,所以廖初每每都是等周圍的住戶們上班上學之後,或是傍晚大家出門散步的空档才讓果果練習。

“果果,背上水壺,我們去打疫苗。”

這些日子果果已經完全適應了清江市的水土,身體棒棒的,廖初就想趕在開學前把疫苗補種完成。

“不想打針。”剛還歡天喜地的小姑娘撅起小嘴,一邊聽話地往身上套水壺,一邊哽咽道。

水壺帶子掠過小辮子,將它猛地壓下去,然後又biu一下挺直了。

廖初失笑,“不太痛的。”

又學著她以前的樣子,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點點距離,“比上次打點滴好很多,就像被螞蟻咬一口一樣,很快就好。”

果果瞅他,委屈巴巴的,“可是,可是人家沒有被螞蟻咬過!”

嗚嗚,想不出來!

然而個人意志在國家的疫苗推進大計前不堪一擊。

小朋友老老實實爬上安全座椅,摟著小恐龍水壺吭哧吭哧吸水。

果果是勇敢的小孩!

才,才不怕打針!

甥舅倆按照導航來到接種中心,剛下車,就聽見一道尖利高亢的哭喊聲拔地而起,直沖雲霄。

果果被嚇了一哆嗦,大眼睛裏迅速蓄滿淚花,“舅舅!”

舅舅騙人,別的小朋友哭得好大聲。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廖初有點尷尬,幹脆把小姑娘抱起來,“別怕,你看之前在醫院,不是也有好多不勇敢的小朋友哭鬧?但我們果果就完全沒有怕哦。”

果果摟著他的脖子,有點心虛地嗯了聲。

過了會兒,就聽小姑娘小小聲道:“也是有一點點怕的……”

打針真的會痛嘛!

廖初用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腦瓜,“那如果痛的話,果果也可以哭一哭的。”

小孩子嘛,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強忍。

懷裏的兩條小短腿兒蹬了幾下,似乎在抗議。

可是人家也想做個勇敢的小孩!

因為是第一次在清江市接種中心打疫苗,廖初比別的家長多做了幾道程序,過了好一會兒才排號去打針。

裏面的部門是專門給小朋友接種疫苗的,布局充滿童趣,角落裏有供小朋友玩耍的滑梯、積木,墻壁上還有長頸鹿圖案的身高尺。

小朋友們的世界總是很單純,很簡單,有許多小家夥進門前還哭天喊地,可一看到玩具和這麽多同齡的小朋友,便立刻興高采烈起來。

而不久後,卻又面對尖利的針頭嚎啕大哭,情緒變化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玩具角附近縈繞的快樂太過充盈,廖初順手收了一大把甜美的感情果,看到長頸鹿身高尺後才想起來還沒給果果測過身高。

“來,看看咱們果果多高啦?”

小姑娘乖乖站好,大氣不敢出,圓滾滾的小肚皮卻鼓了起來。

廖初覺得有趣,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