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滿月(第4/5頁)

晉琺認為,自己是經歷過的人。晉玉祁這點小情小愛的小動靜,對他來說,都只是什麽也韓動不了的波瀾而已。

晉琺伸出指尖,隨意地撥弄了下桌上的書頁。

忽而,像是起了什麽惡作劇的念頭一般,隨意地開口,語氣卻假裝很誠懇,讓聽的人不自覺心動。

“玉兒,你又何必如此苦惱。”

晉玉祁目中盛著疑惑。

“男婚女嫁之事,沒經歷過的人,總覺得神秘,可其實說到底,世上大多數婚姻,都是靠的父母長輩媒妁之言,門庭相對,並沒有那麽多波折。”

晉玉祁思索了一下,眼中漸漸放出光來。

“舅父,你,你是肯幫我?”

驚喜來得太快,晉玉祁有些不敢置信。

他又何嘗不知道,謝花菱雖然能躲著他,卻也絕對躲不了他的長輩。

若他正正式式請舅父去說媒,謝花菱除了正面應對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京城裏,與謝花菱年紀相仿的未婚娶子弟之中,再沒有優秀過他晉玉祁的了,他以後又是要繼承永昌伯府的,謝府定然不會對他不滿意,這事兒,肯定比他自己去辦要順利得多!

晉玉祁之前沒想過這一茬,一個是因為,他先前自己的性子也沒定下來,只想著謝花菱生的模樣那麽好,軟軟的像小兔子,若是能捉到自己家來,哪怕天天如那日一般,對他發脾氣,也是好看極了。

他只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並未認真想過提親一事。

再加上被舅父罰跪,讓謝花菱瞧見了,他才氣性上頭,就要帶著禮去謝府,證明給謝花菱看看,他究竟是為了什麽,才那樣狼狽地跪在那裏。

說是登門,其實他自己心裏也知道,這絕對算不上什麽正式的提親。

而另一個沒想過向舅父求助的原因則是,舅父看似給予了他們姐弟倆無上尊崇,不管他們有什麽需要,都會完全地滿足,仿佛他們倆真成了永昌伯府裏的金窩窩。

但是,晉玉祁生活在晉府中,沒有一天不會被清醒地提醒著,他只是舅父選出來的培植品,舅父給予他的一切,看似宏大,但其實,這都只是舅父同意給他的,若是舅父不同意的話,他想都不要想。

因此,晉玉祁漸漸養成了不向晉琺提要求的習慣,他雖然在外驕縱跋扈,但其實,從來都控制在舅父懶得搭理的範圍。

這成婚之事,他自己都沒拿定主意的時候,又怎會去求助舅父?

如今晉琺主動提起,晉玉祁才難免心生意動。

他仰頭,有些緊張地看向舅父,眼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懷疑害怕。

晉琺卻是托腮,打量了他一會兒,接著從桌邊站起來,經過晉玉祁時,在他肩上按了下。

“放心,舅父會好好幫你的。”

晉玉祁心口怦怦跳動,竟激動得有些無措。

他看著舅父離開的背影,耳邊似乎還回響著舅父的承諾,忍不住浮想聯翩,心潮澎湃。

以至於,晉玉祁都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發現,舅父從他書裏拿走的那幾張畫像,並沒有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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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府,環生還在念念叨叨,謝菱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她又沒法兒跟環生解釋,樊肆那人看起來倦倦的冷冷的,很不好接近,其實很會廣交善緣,不拘男女老少,請看得順眼的人喝茶吃飯,或是到家中小坐,談天說地,都是常有的事。

與那看似和善開朗,實則心思深沉敏感的晉琺,完全是互為反面。

樊肆請她吃這一頓飯,真不算什麽。

樊肆是個很優秀的人,也很對她的胃口,更別提他們還曾經互相陪伴過那麽多年,即便她如今已經是新的身份,她也並不排斥與樊肆重新成為朋友。

進了院子,謝菱便看見布丁在石桌底下蹦蹦跳跳,追著一只嫩黃蝴蝶跑來跑去,兔耳朵晃悠悠的,絨毛擺擺蕩蕩。

謝菱蹲過去,把布丁抱起來,困在懷中便是一頓rua。

布丁被擼得有點暈乎乎,黑眼睛呆呆望著謝菱,擡起爪子洗臉,揉亂了眼睛周圍一圈焦糖色的毛毛。

謝菱抱著布丁進屋,看見窗口上掛鉤的位置,掛著一只粉色的小紙船。

她看看左右,把小紙船摘下來,關門進屋,才拆開。

紙船上沒寫字,只畫了一只用單只爪子揉臉的兔子,兩只兔耳朵一只立起,一只倒下,憨態可掬。

謝菱看看畫,又看看懷裏的布丁,提筆回信。

以往給這神秘人回信,謝菱總是很簡短。

這第一次寫到布丁,謝菱忍不住說得多了些。

她寫到兔子又笨,又愛吃,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告訴那個神秘人,他絕對不會愛養的,勸他就把兔子勉強留在她這裏。

為了舉例說明布丁貪吃,她還詳細寫了。

——“它最愛吃的就是車軸草,開白花的那種,地上到處都長。愛吃這種貧賤草葉,可見它也不是什麽高貴兔子,我看,你也不要再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