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假千金(第3/6頁)

他將枕頭抽了出來,就悲催地發現自己辛辛苦苦攢的一千兩銀票沒了!

他只覺天都塌了:“三弟!我的銀票呢?”

初九這日,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

禁衛軍昨日便已將貢院圍了起來,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監考官們自密封的箱子裏取出試卷,一一發放到各個考棚。

京城的貢院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考棚,每個考棚的人數多達五百,加起來足足兩千份試卷。

試卷放下去後,考生不得立即動筆,而是要等貢院鼓樓鐘響,響過三次後方可提筆答卷。

收卷時也一樣,鐘聲敲響三次,便必須落筆,否則視為考場作弊。

京城貢院的考生多,相對的,監考官也多,全天都有人巡邏,在這種高壓環境下,想要夾帶作弊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天氣似乎更冷了,一大早還飄了點雪花。

寒風呼嘯,考生們一個個凍得直哆嗦,毛筆都有些抓不穩。

蕭六郎早上吃了個一塊醬肉幹,一個白面饅頭,蘸了點辣子,熱得出了一身汗,手很暖。

這一場試的是四書五經,有帖經題,也有釋義與論述,題量很大。

能考到這一輪的都是各地的佼佼者,不論心理素質還是真才實學都比鄉試時的整體水平過硬,第一場的難度還不至於難倒他們,就是架不住天氣太冷。

“阿嚏!”

某考棚內,杜若寒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他昨兒夜裏踢了被子,大半夜被凍醒,之後就不大好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題目根本看不進去。

“阿嚏!阿嚏!阿嚏!”

一連好幾個噴嚏,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更暈了。

再這麽下去他一定會落榜的。

杜若寒突然就傷心了起來。

他不能落榜,落榜了會讓姑姑難堪的。

姑姑在府裏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他再不出息一點,他姑姑在那些人面前越發擡不起頭來了。

杜若寒努力強迫自己去審題,可他的腦子太漿糊了,實在是做不下去。

他想吃點東西提神,包袱一打開,掉出一個小藥包來。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顧嬌給他的,說是風寒藥與凍瘡膏,風寒藥內服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凍瘡膏外用,隨意。

可是……真的會有效果嗎?

要是瞎吃藥,吃壞肚子了反而不妙。

杜若寒又堅持了半個時辰,眼看上午的時間就要過去了,他卻連四分之一的題目都沒寫完。

再這麽下去和棄考也沒區別了。

杜若寒一咬牙,拿了兩粒風寒藥,和水吞下了!

馮林與林成業的考試情況良好,不是他倆有多厲害,而是這是他們的第一場春闈,他們年輕,已有舉人功名在身,便是考不上也不丟人。

當然蕭六郎還是希望他倆能高中,尤其是林成業,畢竟蕭六郎當初給林成業補習的時候承諾過,無效半額退款。

那可是兩千多兩銀子呢——

傍晚時分鐘聲響起,所有考生都停了筆,等待監考官們前來糊名收卷。

他們的試卷將會先被送往清輝堂,由六位翰林院的考官以朱筆謄寫,謂之朱卷,朱卷也會糊名封卷,之後再送往內正堂。

這是為了防止有閱卷官認出考生的筆跡,從而徇私舞弊。

考生們十號出場,十一號再度進場。

第二場考的是八股文。

題目出自《論語》——“君子周而不比,管仲之器小哉”,又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句子。

值得一提的是,“君子周而不比”一句曾在十一年前的一場恩科中出現過,也就是說,這不算新題了。

那一屆也是出過不少優秀的八股文的,想在此基礎上再次驚艷閱卷官只怕是難上加難,考生們既要寫出這一句的新意,也要兼顧下一句。

考場內的氣氛明顯比第一場凝重多了。

整個貢院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便是考生們落筆的沙沙聲。

沒多久,有人病倒了。

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舉人,他三十多歲才考上秀才,四十歲中舉,這是他第六次春闈了,再不高中,下次春闈他就六十了。

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可上天沒因他的壓力而對他有所眷顧,他本就身子骨衰弱,又坐在最邊上的一個考棚,寒風直往裏灌,第一場時他其實就已經有了點不好的苗頭,硬著頭皮堅持了下來。

到了第二場,實在熬不住,沒寫完就倒下了。

如果僅僅是風寒倒罷,偏偏他是中風了。

他只能被禁衛軍擡了出去。

這場春闈算是又砸了。

這是他準備得最充分的一次,也是發揮最好的一次,不出意外,應當能高中,可惜就是出了意外。

老舉人的倒下給考生們增加了不少心理壓力,考場更靜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