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思齷齪
薄嶠面無表情將被子掀了下去。
他面色穩如老狗,實際上慌得手指都在發抖,腦子淩亂一片。
“他怎麽會在我床上?”
“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麽?”
“酒後亂性?”
“宋關行是不是在外面?”
薄嶠本就頭痛欲裂,被這麽一攪和更加難受。
他還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房門就被敲了一下,隨後宋關行推開門露出半個身子來,笑吟吟地說:“要是我乖崽住的房子有一丁點不舒服,你就死定了。”
薄嶠:“……”
薄嶠徹底清醒,他渾身冷汗瞬間起了一茬,正要先把宋關行打發走,被子底下突然動了動。
宋羽河被宋關行的聲音吵醒了,“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就想要拉開被子看。
薄嶠嚇得魂魄都要從嘴裏吐出來了,動作迅速伸進被子裏一把捂住宋羽河的嘴。
宋羽河:“???”
宋羽河乖得很,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遮擋在自己臉上的雪白被子,腦袋咕嘟嘟像是在冒泡泡,一時間也有些呆怔。
他按住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微微擡頭,從被子的縫隙中看到薄嶠那張故作鎮定的臉。
宋關行疑惑地說:“什麽聲音?”
“沒什麽。”薄嶠不假思索地說,“羽河住在二樓,左邊的房間。”
宋關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知道羽河腳不好,還讓他上下爬樓梯?”
薄嶠面無表情地說:“我明天就讓人來裝電梯。”
“得了吧。”宋關行哼了一聲,“等治完病我就把他接走,用不著再給薄總添麻煩了。”
說完,他關上門,哼著歌去二樓找弟弟。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薄嶠大大松了一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後怕感。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手被扒拉下來,宋羽河的呼吸聲噴灑在手背上,讓薄嶠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先生。”宋羽河掀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鼻音,嘟囔著說,“你還沒醒酒嗎,我不住在二樓。”
薄嶠:“……”
薄嶠木然看他。
宋羽河從剛開始見面就一直喊他“先生”,這個詞很普通,但是在這種兩人都躺在一張床上甚至同一個被子裏的氛圍下,竟然莫名有種曖昧繾綣的意思在裏面。
薄嶠:“……”
想到這裏,薄嶠臉色通紅,騰地下了床。
他幹咳一聲,努力保持鎮定,但這也太困難了,比他當年強忍惡心演喬先生還要難。
薄嶠無法控制即將崩了的表情,匆匆留下一句“你先起床回自己房間”,直接沖向主臥自帶的衛生間,砰的關上門。
宋羽河不明所以。
薄嶠沖到洗手台潑冷水洗了一把臉,手撐著台子看向鏡子裏自己還有些微紅的臉。
他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許久,大概是被那句“先生”而引發的曖昧念頭感覺到羞恥,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罵道。
“禽獸。”
僅僅因為覺得“先生”這個稱呼有點曖昧,薄先生就將自己罵個狗血淋頭。
也是很嚴於律己了。
薄嶠這種單身將近三十年的男人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念頭的自己心思不純,一邊沉著臉刷牙一邊罵自己是禽獸,連刷牙吐泡沫時的“he-tui”都是對自己的一聲聲唾棄。
就當他剛刷完牙,外面客廳突然傳來宋關行的聲音。
薄嶠:“……”
薄嶠連嘴角的牙膏都沒來得及洗,直接沖了出去。
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宋羽河還沒回房間,此時正慢吞吞地扶著墻,腳不自然地點在拖鞋上,似乎走路有些困難。
他站在薄嶠房間門口,似乎被嚇住了,詫異看著客廳的方向。
薄嶠心想死定了。
按照宋關行弟控的程度,看到他親弟弟迷迷糊糊從別的男人房裏走出去,不炸才怪。
宋關行的確要炸了。
他在二樓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宋羽河,疑惑地下樓準備問薄嶠,就見他弟弟趿拉著拖鞋揉著眼睛從薄嶠房間踉踉蹌蹌走出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那雪白的襯衫皺巴巴的,領口的扣子散開兩粒,露出他白皙的脖頸和一字鎖骨。
最讓宋關行眼前一黑的是,他弟弟的脖子上竟然還有一道紅痕。
宋關行要炸也不能波及弟弟,他使出吃奶的勁強行將要沖上腦海的憤怒壓下去,勉強笑著,說:“羽河啊,你的房間是這間嗎?”
宋羽河不明所以:“不是啊,這是先生的房間。”
宋關行默默捂住小心肝,沉默半天才艱難地說:“那你怎麽……從他房間裏走出來?”
薄嶠聽到這裏,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厲害,他立刻上前想要阻止宋羽河,但還是晚了一步。
宋羽河闡述昨晚的事實:“因為先生說我身上很香,要抱著我睡覺。”
薄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