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大嫂。”

姚大嫂關心了幾句,又去廚房灶台忙碌去了。

姚母也連忙起身,讓姚春暖好好休息,她自個兒準備去後院逮只老母雞殺了燉湯來給她補身子。

姚春暖哪裏還躺得住,她現在就想起來走走,活動活動。

姚母依了,讓她在院子裏坐坐。

姚母和姚大嫂都是幹活的好手,雞很快殺好並準備退毛。

姚春暖就坐在姚父的專屬搖椅上,並沒有上前幫忙,一只雞兩個人拔毛,她再擠進去,人比雞毛都多了。

這會,姚家的大門被推開。

姚春暖順勢看過去,發現是她大侄女背著小侄子回來了。

姚母一見她就罵,“死妮子,跑哪去了,成天不知道著家!”想到方才家裏沒人,她更來氣了,“你倒是心大,之前你小姑還昏著,你就跑出去!”

杏子背著弟弟,聞言,眼中不服氣一閃而逝,但她很快就低下頭,嘴巴動了動,低聲道,“我去香草家看花樣子去了。”

香草家裏請了個老繡娘來教她刺繡,杏子想學,家裏商量了後,找了香草家和老繡娘,使了點錢,讓老繡娘順便教教。

姚母繼續罵道,“這個時候看什麽花樣子?腦子怎麽長的,現在是學樣子的時候嗎?”

姚春暖沒出聲,閉著眼睛繼續躺著,家長教育孩子就是在給他們樹立規則,最怕的便是有兩個聲音,會讓孩子無所適從。不就是被罵兩句嗎,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杏子的眼淚吧嗒吧嗒地下。

“娘,面應該和好了,餅子您去貼一下吧,貼餅子的手藝我不如您,阿暖也喜歡吃你貼的餅子。”姚大嫂手下不停,笑吟吟地勸道,“還有,這凳子太矮了,坐久了您腰該疼了。”

姚母哪裏不知道大兒媳這是給她女兒解圍,一邊起身一邊搖頭,“慣,你就慣著她吧,這性子以後掰不回來,你就知道了。”

姚大嫂還是笑,“娘,杏子還小呢,咱們慢慢教啊。”心中卻是不以為意,當年她寵小姑子不也寵得厲害嗎?

杏子噔噔噔跑到她跟前,“小姑,你帶虎子,我去給奶奶和娘幫忙。”

姚春暖睜開眼,挑眉看了眼鼓著雙頰的小屁孩,這孩子是對她有敵意?再看向她後背那虎頭虎腦的小可愛,也不是不能帶一帶的,“行叭,孩子給我。”

姚母站在廚房門口,板著臉道,“孩子給我,別支使你小姑,你小姑身體還沒好呢。”

姚大嫂對杏子說道,“行了,你繼續帶虎子吧,這裏用不著你!”

姚春暖又躺了回去,懶理這女人間的雞毛蒜皮。

下午的時候,得知她醒來,她祖母踩著小腳,特意從她大伯家過來看她,不僅安慰她,讓她看開些,還給她帶了兩個壓箱底的芝麻餅。

她祖母離開後,姚春暖瞬間有些悵然和傷感,姚祖母的長相和她鄉下奶奶長得一模一樣,見了她之後,不免想到她奶。

她是九零頭生人,出身鄉下,父母常年在外務工,她可以說是她奶帶大的。在她八歲的時候,父親在工地上意外去世,老板賠了一筆錢了事。

她媽改嫁,她奶當時握著賠償款問她是留下還是跟著她媽媽走?如果留下,她就跟著她一起生活,她會用這筆錢供她讀書,直到她念不動為止。如果她要跟著她媽,錢她就讓她媽帶走大半,後面她的事她就不會再管。

她當時選擇留下,她奶果然只分給了她媽一點錢,剩下的都攥在手裏,供她生活借她上學,甚至攔住了兩個叔叔家裏對那筆賠償款的覬覦。

兩個嬸嬸對此頗有微詞,後來對贍養老人並不上心。她奶要強,自己領著她住在老宅,至於錢糧,兩個叔叔給就要,不要也不會去索要。

她和她奶的感情很深。她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之後,自然而然地就接過了贍養義務。

她奶啥都好,就是有個怪癖,喜歡囤糧。許是經歷了那個特殊年代,她奶對糧食物資有著非同常人的執著。用她的話說,就是手裏有糧心不慌。

對此,她能怎麽辦呢,只能寵著了。她畢業第一年,就用工資將老宅翻新了,讓她奶住得更舒心,並囤上多多的糧食並定時補充。可以說,這麽些年,老宅囤放糧食的大屋子就沒空過。穿越前,她剛趁著十一長假回去看望老人之際為她補充了一小貨車的糧食還有日常生活用品和藥品。

如今她意外身故,她除了對奮鬥而來卻來不及享受的財產感到惋惜之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奶了。

幸運的是,她立了醫囑,她奶是她財產的唯一繼承人。她奶人不糊塗,再者,便是為了她奶手裏的錢,她那兩叔叔都會孝順她的,晚年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