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築紫女主

“華貴妃言,築紫女主,似又孕身。”宋貴妃笑道。

“果真?”添丁進口,薊王焉能不喜。先前,唯恐地不足分。如今,拓土萬裏,有何懼哉。

“雖未足月,然可信。”宋貴妃,柔聲言道。華貴妃,醫術精湛。珠胎暗結,十有八九。

築紫女主,瀛妃那美。本昔日,邪馬台女王,列島神女巫。東瀛諸國,皆奉其為女主。奉薊王為男主。多年前,為薊王誕下台與公主,居於靈輝殿上登真館,統禦觀天女仙。

得二宮太皇,金口玉言。增築王宮九重。薊王遂策封瀛妃那美為貴妃。且命將作寺,增築易遷殿為其所居。原易遷館中美人,田聖、駱晹、盧暒等,皆充媵從。約定俗成。凡珠胎暗結,受孕女仙,皆入易遷殿。“先居登真,後徙易遷”。謂“先登後遷”。相沿成習,遂成慣例。

薊王節育。美人王妃以下,唯有一子。貴妃方可得二子。故瀛貴妃那美,毋需避,孕期侍寢。薊王亦百無禁忌:“艷杏夭桃,垂楊芳草,各鬥雨膏煙膩”。珠胎暗結,亦是自然而然。

易遷殿,位於北宮三、四、五,三重。側臨十字飛閣,出館可下北宮苑。為薊宮二十二殿。改造稍晚,尚未築畢。框架裹封,閑人莫入。殿中貴妃並美人,皆暫居於,靈輝殿上登真館。

內閣宋貴妃等,伴駕薊王,經十字飛閣,移駕登真館。比起薊王心中不安,唯恐強人所難。乃至夫婦之間,心生芥蒂。內閣諸貴妃,卻談笑風生,信心滿滿。

薊王竊問。士貴妃答曰:夫君不知“三從”乎?“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築紫女主自入家門,便是家人。與夫君,同生共死,休戚與共。區區一片台地,何足惜哉。況,台與長公主,必為一縣之主。兼築紫女王。若此胎為男兒,當可分得一郡之地。夫君皆舍得,築紫女主,豈有不舍?

古往今來,男女心思,天生不同。於薊王而言,家國天下。嫁入家門,便是家人。結發合巹,廟見成婦。傾盡所有,竭盡所能。卻絲毫不惦記,女家資財。且多有避諱,唯恐心生間隙。

今聞,士貴妃一席私語。薊王稍有領會。譬如台與長公主,乃出薊王血脈。稍後,必為築紫女主。換言之,或早或晚。築紫女王一脈,必融入薊王家。

薊王又何必見外。

薊王白日入館,且攜內閣貴妃同往,必有國事。自瀛貴妃以降,登真館中所居,皆出迎王駕。

“拜見王上。”那美亦是貴妃,故只拜夫君。

“貴妃免禮。”薊王含笑示意。亦只稱貴妃。

此皆出《薊宮儀》。於《漢宮儀》之上,化繁為簡,卻不失禮數。薊宮儀軌制定,宋貴妃厥功至偉。

夫婦入館。薊王居中而坐。眾妃兩側圍坐。位同則較入宮早晚,同日入宮,再較年歲長短。平日與人相處,自當默記於心。且如官秩尊卑,衣服印綬,一目了然。薊王後宮亦有細致區分。步搖、環佩、發式、宮裝,從頭至腳,皆有不同。

如薊王三後,佩九笄步搖。貴妃七笄,妃五笄,美人三笄。

玉階金戺(shì)、玄墀彤庭,玉璽金鈕、金根玉輅,珠珥金環、袆衣騩(guī)馬,脂澤田、湯沐邑,玳瑁簪、珊瑚玦,七華扇、五色環……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皆與品秩相配。

好比素紗襌衣。後宮著裝,顏色亦與品秩相配。

二千石以上,采十二色,輔以金絲珠玉。千石以上,采九色,禁紫紺,輔以銀絲珠玉。六百石以上,采九色,禁丹紫紺,輔以銅絲珠玉。三百石以上五色采,青、絳、黃、紅、綠,輔以鋼絲珠玉。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黃、紅、綠。二百石以下,緗縹及本色。

繡色花紋,皆有不同。

耳目濡染,只眼可辨。

薊王六宮粉黛,自上而下:王後、貴妃、王妃、美人、夫人、禦姬、禦衛。

薊王三後,領萬石家俸,與王太後,並掌薊王家業。貴妃、王妃,中二千石至二千石不等。美人、夫人千石家俸。禦姬六百石,禦衛四百石。

王太後詔命,凡誕下麟兒,美人以降,禦姬、禦衛,皆為美人;美人升妃。王妃、貴妃、王後,升家俸或門俸一等。

可知,薊王後宮。今皆,“飾銀絲珠玉,采九色衣服”。余下,行走後宮,皆為女官並宮人。

聞薊王來意,瀛貴妃喜不自禁。

遂取博多港所在,原邪馬台地,今之福岡,悉數析出。並對馬、壹岐、州胡三縣,立為一郡。“博多”、“福岡”,各取一字,名“博福郡”。州胡濟州港、築紫博多港、熊襲白川津等,俱歸為東瀛都護府所轄。

首任博福守,薊王有意對馬令何叔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