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穿越之三百四十四

充滿酒臭味的屋子顯然不適合螢丸睡。因此身材嬌小的付喪神是蹬蹬蹬跑到了另一間房間裏睡的——由於羽柴秀吉知道了這次的“甲賀忍者”有三名, 因此收拾了三間房間出來,螢丸特地選擇了與三日月宗近兩人飲酒的那間房隔著一間屋子的地方……結果仍然是有若有若無的酒香傳達過來。

好在沒有被酒味影響到睡眠,第二天一早,螢丸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而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也成功地在短短半天加一夜的時間裏幹掉了羽柴秀吉大部分酒類的庫藏,三日月宗近仍然是那副清醒的模樣, 看不出半點精神萎靡,只有袖子與前襟仍然透著淡淡的酒味;而次郎太刀也仍然是螢丸昨晚看見的那副醉眼迷蒙、艷色無邊的模樣, 只是在被螢丸推上兩把的時候咕噥了一聲, 抱怨著還要再喝,讓人實在判斷不出他到底是清醒還是迷糊。

次郎太刀身上的酒氣要比三日月宗近重上太多,螢丸推了兩把沒見次郎太刀有從酒壇邊挪開的意思, 實在無法繼續待下去, 只能苦著臉、捏著鼻子重新退遠。他清透的綠色雙眼看看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次郎太刀,哪怕由衷地覺得自己突然身負重擔, 也只能先為這兩個刀劍付喪神搬來就放在屋子一角的水桶——在洗過一把臉後, 原本就清醒的三日月宗近更加清醒,而醉酒的次郎太刀……洗掉了臉上的妝容, 臉頰上酡紅越發明顯, 就算面部輪廓並不是一點男性剛硬的地方都沒有, 看上去也越發嬌艷了。

散發著酒味的屋子螢丸是很不願意進去的,但是三日月宗近笑著對他招了招手——俊秀的太刀付喪神臉上還沾著的水,透亮的水滴從額角滑到下巴, 濕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 襯得眼中明月越發明亮惑人。他的笑容帶著些老年人的狡黠味道, 坐在充滿酒臭的屋子裏也像是坐在窗明幾凈、典雅空曠的和室裏,螢丸托著自己的下巴猶豫地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似模似樣地嘆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重新走進去了。

“哈哈哈,有什麽話現在就可以說了。”三日月宗近笑道,“現在天色正好,是一起喝茶的好時候。”

次郎太刀試圖倒空身邊的酒壇——但是酒壇已經空空如也,連一滴酒液都沒滑下來,聽到三日月宗近的話,他立刻委屈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可人家還想喝酒喔對我來說,酒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請次郎稍微忍耐一下吧”三日月宗近朝次郎太刀眨眨眼,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端麗的姿容上是一如既往的、與過於俊美的相貌配在一起略有些可惜的、老年人的和藹笑容,“說吧說吧。”

次郎太刀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滿屋子的酒壇,最後還是歪倒在了某一個上面——但他的眼睛總算不再追逐著這些空空的死物,而是看向了三日月宗近的那張臉。

“現在這裏只有我們,也只有我與次郎能被看見。”在天際的雲層還留著日出的燦爛光輝的時候,三日月宗近湊到螢丸耳邊,悄聲的、緩慢地說著,“先說說你知道的吧”

螢丸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稀薄的光透過窗子射進來,將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影子拉得奇長無比,只有他的影子淡而又淡,即使被同樣拉長,也淹沒在滿地深色的酒壇中。

他模模糊糊有點了解壓切長谷部一半悲痛一半慎重地讓他聽三日月宗近的話,用意何在——不過和三日月宗近相處原本就很輕松,畢竟這位付喪神說話口氣十分溫和,態度也總是很包容。對於和三日月宗近接觸並不排斥的螢丸沒怎麽猶豫,就認真地遵從了壓切長谷部的叮囑,掰著手指數道:“首先是我剛剛來的時候,我跑到了那邊的和室,聽到了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長的對話——”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點著頭,如月夜一樣動人的眸子半闔著。螢丸昨天走的地方很多,聽到的消息也很多,但是刨去那些重復的東西,被他認認真真說出來的只花了片刻就說完了。說完之後,個子小小的付喪神抱著自己的本體,有些期待地看著三日月宗近——他淺色的綠眸被朝陽的光映得發亮,就像是螢火蟲一樣。

次郎太刀咂了咂嘴,有氣無力地說道:“最近酒價漲了,以後想要像這樣喝酒更困難了。”

“——如果信長公發的工資能給我買酒就好了。”

“長谷部不會允許的吧。茶葉倒是可以買。”三日月宗近偏過頭,只對著次郎太刀笑道,“螢丸很快就要到大門了。”

“我嗎”螢丸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問道。

“哈哈哈,也就是這一時兩刻了——”三日月宗近笑著說道,“會在大門口喔。因為堀秀政閣下的教導有方,螢丸一直很懂禮貌。”

“——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螢丸蹙起自己細細的眉,但還是站起來,將本體刀刃重新背回背上,“那我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