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穿越之三百四十二

當將“五阿彌切”這個名字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 羽柴秀吉著意留意了三日月宗近與次郎太刀的反應——結果顯而易見,兩名付喪神對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平淡得就像是聽一個正常的名字一樣。

而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

三郎以刀劍的名字為麾下的甲賀忍者命名,這是羽柴秀吉早就知道的事情。如果這兩名甲賀忍者對三郎忠心耿耿的話,絕無可能聽到這個名字還不為所動——“三日月宗近”是織田信長賜予這個相貌俊美的青年(付喪神三日月)的假名, “五阿彌切”卻不是。當羽柴秀吉口中“五阿彌切”的名字得到了默認的時候,就足夠證明三日月宗近已經向這位次郎太刀透露了足夠多的東西, 而這位次郎太刀也願意接受。

即使“五阿彌切”這個名字聽起來同樣不像是正常的人名, 羽柴秀吉也只將這當成三日月宗近並未完全放下對他的戒心——從這一方面來說,他也是相當滿意的。

傻瓜要比聰明人來得好利用,但是傻瓜也往往容易壞事。羽柴秀吉並不介意他借以攻入“甲賀忍者”的角色“三日月宗近”有足夠機靈的頭腦, 因為三日月宗近只有聰明一點, 才能意會到他信中的深意,才能隱藏起真實的目的不被其他甲賀忍者發現, 也才能為他分化“甲賀忍者”, 將原本屬於三郎的人才越來越多的拉攏到他這裏來。

就像是現在這樣。

羽柴秀吉緊盯著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臉。他的目光直直地對著三日月宗近俊美的臉,視線難得的溢出幾縷熱切。他的臉孔仍然是半點和俊美扯不上邊, 渾身的氣息也因為此刻以拉攏為目的而顯得溫和極了, 但是目光卻因為這偌大的驚喜, 而帶出了本性中的一分陰鷙。這混合著熱切的陰郁目光不似刀鋒,卻有著和刀鋒一樣的冷厲,無形之中就給人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他看著三日月宗近, 卻沒有被付喪神俊美到驚人的皮相迷惑, 只是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大概隔了十幾秒後, 三日月宗近輕笑出聲。

“哈哈哈,我們正是為此而來的。”他說道,“——直接幫助大概是不能指望我們了,而且我們至多能停留至您接下來要進行的重要一戰後。不過,稍微掃除一點特別的敵人(時間溯行軍)還是可以的。”

三日月宗近這次的回答也是光風霽月,凡是能說給羽柴秀吉聽的都直白地說了出來,從這落落大方的態度上,就很難聯想到陰詭的事情上去。

但是羽柴秀吉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至今為止,他已經發現了不少“甲賀忍者”與正常的忍者迥異的地方,但是不管他發現了對忍者而言多奇怪的事情,這些“甲賀忍者”也依舊頂著忍者的名義在四處活動,隱匿自身的手段也叫羽柴秀吉嘆為觀止。

正是清楚地意識到了“甲賀忍者”的能力與價值,羽柴秀吉才會不遺余力地去尋找能分化甲賀忍者的方法——在取得足夠的權力勢力之前,他不能暴露出自己隱秘的心思,而甲賀忍者正是現在的他最大的威脅。

如果說三郎就這麽輕易地松手,將甲賀忍者送到了羽柴秀吉手中,他才不會相信——那個男人雖然有時蠢笨有時敏銳地叫人琢磨不透,但羽柴秀吉姑且還是認可三郎具有足夠的眼光的。眼下三日月宗近這麽光明正大的告訴羽柴秀吉,他們這一行“甲賀忍者”不可能在他身邊待上太久,這在讓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猛地縮水的同時,也讓羽柴秀吉躁動的內心稍稍冷卻一些,安回了原處。

是的,未能脫離三郎控制的甲賀忍者才會有求於他。也是未能脫離三郎控制的甲賀忍者才能最大程度的為他所用。

之前三郎拒絕將甲賀忍者派遣給他的舉動已經為他敲響了警鐘。在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之前,就算三郎這次又食言派出了忍者,他也不能再輕舉妄動。

有了這個前提,現在這種情況才是羽柴秀吉內心深處最想要看到的——明面上是他並沒有與甲賀忍者建立長久的聯系,實際上卻是他徹底攻入了甲賀忍者的內部、能借甲賀忍者的眼睛去窺伺三郎的行動。只要他能確保與三日月宗近、次郎太刀以及還未出現的“螢丸”建立起足夠緊密的利益關系,就算日後距離再遠,他也不用擔心這幾個人會在日後背離他。

“為我清掃‘特別的敵人’嗎”他將三日月宗近的話在口中咀嚼了幾遍,只覺得內心滿意至極——他在織田家的進階之路看似一帆風順,但是他投身的是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的織田信長的門下,這就足夠讓他覺得不痛快了,因而他雖然快速的、竭盡所能地、不動聲色地將能獲取的權力都攫取到自己手中,但實際上能夠讓他發自內心的覺得滿意的事實實在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