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天祭?”

炎承鉞愣住, 目露震驚之色。

天祭儀式乃大璩王朝國禮盛事,通常只有在皇子立儲、新皇登基、先帝駕崩等重要祀典時才會舉行。

屆時, 四方藩王,各州州統都要奔赴璩陽禮賀,朝拜君王。

在如今朝政不穩的大局之下舉行天祭儀式,璩陽城內勢必暗流湧動,數不清的牛鬼蛇神將趁機冒頭,極有可能引發空前的亂象。

連炎承鉞都不得不感到驚疑,故而情急之下冒昧開口:“陛下, 天祭之事事關重大, 如此草率決定恐怕不妥,當今璩陽城內已是龍蛇混雜,再開啟天祭,恐怕……”

國之將傾。

帝師話中未盡之言炎溫瑜如何不懂, 但他心意已決,不容置喙。

“朕已經想好了,並非兒戲之言。”炎溫瑜握緊輪椅扶手, 字字鏗鏘。

炎承鉞似還想再勸,卻被輪椅上的國君揮手打斷:“帝師不必憂心,且按朕說的辦。”

再三勸阻無望, 炎承鉞也無話可說, 遂躬身俯首,應了下來。

·

是日,玉瀲心在閣中睡到日曬三竿, 午時過半也未起身,自然沒有空閑前往湘山赴東冥樂之邀。

窗外鳥叫之聲陣陣,擾人清夢, 榻間膚白如玉的美人翻了個身,卷著綿軟的被褥擋住耳朵,貓兒似的耍賴,不肯起床。

露在被褥外的肩膀細膩白皙,隱約可見幾點殷紅的梅瓣。

闕清雲則早已起來了,晨間於屋頂納氣,查驗了心口傷勢,見得那黑氣又朝四周擴散些許,不過亦同昨日一樣,並未出現強烈不適。

她攏好衣衫,心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屍傀符術必定只有東冥樂能解,她們不去湘山主動相見,便只得設計引東冥樂來。

今日日光晴好,天高雲闊,澄澈明亮,一眼望去視野開闊,想必遊湖泛舟,也別有一番情致。

遂起身回屋,幾步踱至床側,見榻間那只偷懶賣乖的貓兒正蜷成一團,整張臉埋進臂彎,睡夢中還不時甕聲甕氣小聲嘟囔什麽,哼哼唧唧的,有趣得緊。

好歹也是一位可以開宗立派的高手了,可私底下還這般稚氣。

闕清雲眼底藏著笑,面上卻無甚波瀾,俯下.身貼近玉瀲心的耳朵,溫熱的呼吸自其柔白的耳廓後輕輕拂過。

許是覺得癢,沒在被褥間的人兒縮了縮脖子,伸出一條藕白的玉臂,試圖撥開擾人的呼吸。

闕清雲忍俊不禁,復朝其再吹了一口氣。

白皙的指節抓了抓耳朵,忽然一轉方向,圈住闕清雲的脖頸,拽著她俯身往下。

只一踉蹌,唇間便對上那人柔軟濕滑的唇舌,撩撥叨擾,在彼此心湖之中驚起層層波濤。

玉瀲心早已醒了,哪裏經得住闕清雲似有似無的戲弄,她撒氣似的輕咬闕清雲的唇峰,卷著那豐滿誘人的唇珠來回舔舐,小舌叩開對方半閉的牙關。

忽然,她一翻身,將闕清雲壓在床間,兩臂撐在其耳側,俯身再吻,得寸進尺,愈發猖獗。

仰倒之時,闕清雲發冠跌落,一頭青絲鋪散開來,與其淡漠清雅的眉目相應,頗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別樣瀲灩。

錦被懸於玉瀲心腰際,欲落不落,半掩半遮。

“師尊。”玉瀲心輕輕喚,右手捧起闕清雲的側臉,食指輕輕滑過對方耳廓,不假思索地道出贊嘆,“師尊宛若天上人,清清冷冷,卻又明麗不可方物,這般容姿,放眼天下,想必無人能出其右。”

闕清雲聞言,眸心微漾,開口卻道:“瀲心言過其實,不論容貌還是天資,吾徒皆不輸為師分毫。”

這情話算不得多直白,卻實難從闕清雲這蠟封的嘴裏蹦出來,一顆心被高高拋起,玉瀲心一大早就滿心歡喜。

“師尊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假意謙虛,事實上,那雙明亮的眸子裏盛滿了道不盡的得意。

闕清雲抿唇輕笑,反問她:“瀲心又何嘗不是如此?”

因心悅之,方覺眼前人便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美好,誰也比不得,夠不上。

悶葫蘆突然變得很會說話,將纏綿的情話以這般一本正經地語氣說出來,玉瀲心竟還有些難為情,遂雙手捧起闕清雲的臉頰,垂首封住對方的嘴唇。

這一吻便不可收拾,衣衫剝落的間隙,闕清雲抽空提了提玉瀲心腰間的錦被。

只及一半,她親手養大的狼崽子便一口叼住她的耳朵,濕滑的舌頭掃過耳廓,立時激起一身震顫。

玉瀲心細細啃咬闕清雲的耳尖,同時還朝那漸漸泛紅的肌膚吹出一口熱氣,啞著聲問:“如此,師尊可喜歡?”

闕清雲自是不答,緊閉的眼瞼下,是一片薄薄的腮紅。

玉瀲心見狀,美色迷心,則折騰得愈發歡快。

漸入佳境之時,還不忘自衣袖中摸出一張明黃色的消音靈符,隨手甩在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