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4頁)

這念頭在他心裏一閃而過,尚未及仔細揣摩,馬車便停下了。

“妖使大人,護法大人,咱們到了。”馬車外傳來魏廷屹的聲音。

眾妖下了馬車,江淺四處打量了一眼,見這馬車所停的地方正是義莊門口。

“恩妖!郁大哥!”義莊裏走出來一個青年,青年口鼻上蒙了面巾,見到江淺和郁辭舟之後忙扯下面巾朝兩人行了個禮,竟是那夜被江淺救了的狀元郎。

一別數日,狀元郎已經恢復了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模樣,絲毫看不出那晚的狼狽。再加上他是個好脾性,見了江淺和郁辭舟便像是見了交情頗深的故人一般,態度很是親近。

江淺見他如此熱情,不忍太多冷淡令他難堪,便道:“你怎麽在這裏?”

“翰林院今日休沐,我聽說大理寺在查這件案子,便自告奮勇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狀元郎忙道:“我已經將所有遇害人的情況做了登記,也一一詢問過了他們的家人,恩妖和郁大哥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我便是。”

狀元郎死裏逃生,至今想起來雖依舊膽寒,但心裏卻盼著此事能有個了結。

他雖是個文弱書生,卻絲毫沒有忌諱和怯懦,來了以後倒是替大理寺的人省了不少功夫。

江淺和郁辭舟聽狀元郎介紹了一番死者信息,並沒找到太多線索。

只知道這幾日之間,村子裏每晚都會有一到兩人遇害,被發現屍體時均已被吸幹了血。

“絲毫感覺不到魔氣。”江淺擰了擰眉頭,徑直進了義莊。

義莊內,五六具屍體身上蓋了白布躺在停放屍體的案上,江淺略施妖力,試圖從屍體身上找到些許魅魔留下的蹤跡,沒想到卻一無所獲。

“為什麽會沒有魔氣呢?”江淺不信邪似的,甚至將手直接隔著白布按在了屍體身上,可依舊找不到任何魔氣的痕跡,他開口道:“狀元郎身上的魔氣時隔這麽久都未曾徹底散盡,這些人有的死了還不足六個時辰,卻沒有魔氣,很奇怪。”

小八哥不解道:“這是為什麽?”

江淺想了想,開口道:“那東西或許不是魅魔。”

“不是魅魔?可他為什麽也要用造夢這樣的法子害人呢?”小八哥不解道:“沒聽說除了魅魔之外,還有旁的妖魔需要以這樣的法子修煉啊?”

江淺看了一眼郁辭舟,兩人只對視一眼,仿佛便已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此前郁辭舟想著憑借那東西害人的法子來推測對方身份,這才誤以為它是魅魔。如今想來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方向。

“想不出理由的時候,多半就是不需要理由。”郁辭舟道:“他或許只是喜歡這樣而已。”

郁辭舟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都覺得不寒而栗。

魅魔修煉那方法雖然殘忍,可好歹有個名頭,是為了提升自己修為。

可若郁辭舟所料不錯,如今在京城外出現的這另外一只東西,卻只是在模仿魅魔的做法殺人取樂,而且這東西的手法比魅魔更為殘忍,行為也比魅魔更加肆無忌憚。

最棘手的是,如今郁辭舟和江淺連這東西是什麽都還不知道。

“村子裏的青年都不敢單獨待著了,說是要集聚到祠堂裏一起過夜。”狀元郎朝江淺和郁辭舟道,“幾位大理寺的大人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惹來新的麻煩。”

郁辭舟思忖片刻,看向了江淺。

江淺會意,有些不情願地開口朝狀元郎道:“你讓他們待在祠堂裏吧,本座今夜會在祠堂外頭設一個結界,但是能不能擋得住那東西就不好說了。”

狀元郎當即松了口氣,忙跑去傳話。

這幾日村中人人都惶恐不安,尤其是年輕未婚的青年,各個心驚膽戰,唯恐自己就是下一個遇害的。如今總算是盼來了大理寺的人,他們雖不知有妖族的事情,卻也稍稍踏實了些。

狀元郎並未告訴他們結界的事情,只說京城來的官兵會守在祠堂外頭,村民們於是紛紛回去通知家裏人,恨不得帶著一家老老小小都跑來祠堂才好。

當晚,江淺在祠堂外頭設了結界,出來的時候見狀元郎手裏拎了把不知道哪裏找來的長刀,正和幾個官兵一道守在門口。

“你也進去吧。”江淺朝狀元郎道。

狀元郎沖他一笑,面上帶著幾分紅意,道:“我替恩妖守夜。”

狀元郎如今已經知道自己那日經歷過了什麽,再見江淺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並不扭捏,只是在單獨面對江淺時,臉上仍會有些發紅,但神態卻落落大方。

“我聽大理寺的人說,大部分妖族都不愛摻和人族的事情,沒想到恩妖和妖使大人對人族的事情會這麽上心。”狀元郎朝江淺道。

江淺心知自己此來並非為了人族,不想貪這份人情,開口道:“我只是隨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