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回到港島,父母談話……(第2/6頁)

只有珍珍依舊不明所以,不知姑姑與沈靈均已經對峙了兩回合。

少庭這次從美利堅回港島,說來確實是和他已經被“平反”有關,因此他打算將早就寫完,但後來停止連載的《我們的世界》原稿交給賀編輯,同時港島也有書商願意先行出版再發往內地。

但並非打算就此回國內寫小說,美利堅所賺取的美金和在華夏相比翻了幾十倍,況且在美他能做到的事情遠比留在華夏拖後腿強。

而回來交稿只是其一,他也認為自己離開三年,是該回來與家人們見上一面。

在美利堅有沈靈均陪伴,想起家人的時候便不多,就像兒女有了自己家庭後,就很少會想起曾經與父母的“家”了。

但偶爾想起也會反思自己,既然占據了這個許少庭的身體,他是否也未免太親緣淡薄、不近人情。

父母尚在,總是該回來見一面的。

早在船上就想過,再次見到家人不知該是熱淚盈眶還是心情激動,等真見了面,互相打量後確認彼此安好,也就聊起了家常。想象的情景有多情感外露,現實中卻好像沒有分別那麽久。

到是也有些別樣的脈脈溫情,好似今日仍是昨日,他今天下船歸來,也只如昨日放學歸家那般尋常。

等見到張氏和許懷清,為人父母,他們都向沈靈均感謝這幾年來對少庭的照拂。

沈靈均本人面對著這些話,臉上簡直寫滿了“受之有愧”四個字。

也是很真誠的說道:“與其說是我在照顧少庭,不如說因為少庭,我也有幸有了自己一番事業。許老師和伯母的感謝我並非客氣,而是真的不敢當。”

許嫣然喊他:“風塵仆仆的一路回來,先喝些水休息會兒吧。”

實則將人喊走,讓少庭和父母單獨說些話。

等沈靈均自覺離開,張氏和許懷清看著眼前青年,少庭也看著面前的父母。

兩人變化都極大,尤其是想到那時剛來這個時代,他看著幹枯萎靡的張氏,和意氣風發摩登英俊的許懷清,再看現在的兩人:

張氏面容五官依舊平平,可如今穿著打扮氣質都很是素雅,人也總是面色平和,如今氣質上的淡然彌補了姿容普通。

許懷清瘦了很多,頭發也只比寸頭略長,左下頜更是多了道寸長疤痕,目光更是和曾經記憶中那個許懷清相比,多了點肅殺冷然的味道。

如果不是他眉目清雋依舊,看向他時神情溫和下去,他甚至會以為這只是個和許懷清長相很像的另一個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許懷清與張氏出門迎接他與沈靈均,那需要靠著手杖支撐的殘疾左腿。

命運果真無常,前後對比張氏和許懷清二人,也十分荒唐可笑。

少庭不知該如何說,本就與許懷清不親近。張氏拉著他的手絮叨了許多,母親的關懷很啰嗦,但也是異常的接地氣般的溫情,他很自然的就恢復了兒子與母親的關系。

但是張氏絮叨了一堆話,摸了摸他的臉,倒是沒帶什麽濾鏡,大大方方的笑道:“胖了些,看著也像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了,不像以前總是看著跟沒長大似的。”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臉,許懷清就靜靜看著母子倆嘮叨家常。

等兩人安靜下來,他才喊道:“少庭,我們有五年沒見過面了。”

他點點頭,回道:“是的,五年了……父親。”

喊出聲,還是有點尷尬,張氏在他心中和母親沒有區別,可許懷清做他爸爸還是覺得很奇怪。

許懷清也沒有強迫父慈子孝的心思,他是個不會讓人尷尬的人,某種意義上和沈靈均是同類。他們這類人只要想,心裏不知和你有多疏離客氣,面上總能表現的依舊自然隨意。

更何況雖然沒有父子情分,但對這孩子的欣賞是真實不摻雜水分。

“你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我都知道,身為一個父親,我沒有對你做到任何該盡的義務。”許懷清坦然承認道。

少庭連忙回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請要去做,我很敬佩您,這絕非假話。”

“你比我更強大,也比我能做的更多。”許懷清兀自說道,便看著眼前青年,“你很好,少庭,你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孩子。”

許懷清說完,這人氣質大變,言語和曾經相比也堪稱沉默寡言。

他似乎言盡於此,就起身撐著手杖:“你與你母親再多說些話,我去與靈均聊幾句。”

就此便離開。

少庭和張氏坐在一處,兩人又說了些生活上的瑣事,講了些在美利堅的見聞,他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心臟觸動了幾分。

某種並不屬於他,但仍然殘存在這具身體中的那個少年的感情拉扯了他的情緒。

他剛來這裏,第一次見到許懷清就很反感這人,現在想來也是原主留在這具軀殼中對父親的憤恨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