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怎麽你也感冒了?(第2/3頁)

司機停在的是許少庭從許嫣然那裏聽來,交代的青色斜頂兩層公館,許少庭下了車,走過去時看了街頭兩眼,路上司機大叔說過:“隔了條街就是工部局。”

也有人稱其是英警署,是英國人在上海英租界內設立的法院、監獄、警察局。

雖是上海,可租界是國中之國,這裏的法律與華夏是沒任何關系了。

正逢一隊穿著黑色制服的白人,大概是在跑操或者做什麽的,遙遙從另一頭跑過來。

少庭下意識後退兩步,給這隊平均年齡看起來接近三十來歲的白種人讓路,不過也或許他們更年輕些,可能都只是二十多歲,畢竟白人和黃種人相比,不知為何總是顯老了些。

這隊白人跑過來,許少庭看他們兩眼,他們有人目不斜視,也有那麽幾個目光帶著傲慢的瞄過來幾眼。

那傲慢並非故作姿態,實在是他們身為白人男性,已經從骨子裏帶著這種近乎傲慢的自信。

這讓少庭難得想起以前不知在哪看過的文章,其中寫到因為有女人的存在,所以男性生下來自帶高人一等的自信。

要罵一個人,“你個沒幾/把的玩意”就是種侮辱方式,就可見女人原來天生是“殘缺”,所以生來為男性,就先是種高貴。

而此種高貴,放在白種人男性裏,更是男性高貴中的頭籌。

而因歷史、科技發展、國家強弱等原因,白人女性又似乎打破了廣義上男性比女性高貴的原則,因此這世上,投生成一個白人男性是第一等高貴,投生成個白人女性,則是第二等高貴。

以至於,其他族群的男性或女性,都以與白人男性或女性結婚為榮。

不知他們是否發現,這其中隱藏著的白人至上主義與自我族群矮化呢?

只是這一隊穿制服的白人中,也有個褐色頭發、淺色眼珠,明顯年輕許多的白人青年對他突然咧嘴笑了下,笑的相當熱情爽朗,許少庭當即愣住,等反應過來想著是不是也該回個友善微笑,那青年已經跟著大部隊跑遠了……

這樁插/進來的小事暫且不提,許少庭等他們從身前跑走後,也提起精神,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奈何一邊鼻孔不給力,因此敲開了沈公館的門,對開門的女傭說話,聲音已經帶上了鼻音。

“沈靈均——萊恩·沈先生在家嗎?”

“不在。”女傭搖頭,“只有沈小姐在家。”

確定了沈寶麗沒有說謊,許少庭客氣問道:“那能不能請沈小姐來門口一趟?我有話要與她講。”

女傭一直很有點奇怪的看著他,沒有答應面前這看著不過十五六的少年,只是說:“您進來坐?”

許少庭道:“不進去了,只是說兩句話。”

“那我去問問沈小姐,您貴姓?”

“姓許。”許少庭道,“……三點半那會兒剛和沈小姐通過電話。”

女傭心裏懷著“沈小姐魅力已經大到連這個年齡的男人都不放過了嗎”,及“那這一定是個很有錢或者很有才華的男孩,否則哪裏入得了沈小姐眼睛”,去請了人。

再見到沈寶麗,大概是因為知道要見的是許少庭,神色便是沒有偽裝的懨懨。

許少庭看著她,也發現這位楚楚動人的文藝女郎,應是真的遭遇到了什麽打擊,本來就慘白的膚色上,那張臉是真的憔悴,看著到是比二十二歲的年齡老了那麽三四歲。

“來找萊恩?我說過他一夜沒回家,人到現在也不知在哪裏鬼混去了。”沈寶麗也沒有請人進屋的想法,靠著門便冷冷說道。

又看著是始終咽不下那口氣,徹底不要那女神範的偽裝,陰陽怪氣的補了句:“你們倆到是關系很好。”

“他生病了,你知道嗎?”

許少庭定定的看著面前女郎:“感冒,發燒,還嗓子發炎,又是一晚上沒回家,你知道這年代感冒發燒也是能要人命的嗎?”

“他都病成這樣了,為什麽還不回家?”

沈寶麗沉默好一會兒。

許少庭揣測著她神情,皺了眉問:“你和他吵架了?”

“我和他的關系到不了吵架的地步。”沈寶麗擡眼看這少年。

“你若是來替他抱不平的,或是想來和我吵架,慢走不送。”沈寶麗道。

許少庭忍了一口氣,只是問:“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裏了嗎?”

“他可不是個什麽乖孩子。”沈寶麗面色不善的回道,“也許是住在哪個女人家裏,畢竟長成這個樣子,對女人來說很有吸引力,不是嗎?”

“原來你也不知道。”許少庭點頭,忍下失望,轉身便準備離開。

沈寶麗忽然喊住他:“等等,你怎麽知道他生病了?”

“他與張求仁老師打電話請的病假。”

“那你進來,我有張求仁電話,你打電話問他,工部局和他們職員宿舍電話我也有,張求仁不知道,你再打到工部局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