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煉東華

“這燕山偌大盛宗,當真所有能戰之士,全都被派往前線了麽?”

狂風呼嘯,血海浪湧,風中一道車影若隱若現,那神鹿放蹄跑得正歡,車中氣氛卻十分凝重,秦鳳羽氣息要比阮慈強盛得多,也向車中輸入靈力,助天錄跑得更快,全力感應氣勢場中的變動,一面分心詢問阮慈別後際遇,同時還將乾坤囊中所有丹藥取出,阮慈揀選了一味感應中對自己有效驗的靈藥,囫圇吞下,一邊閉目煉化,一邊和秦鳳羽神念交流,她在此處左右也不可能臻入物我兩忘之境,能補充一些靈炁已是意外之喜。

因秦鳳羽擔憂此事,她便道,“燕山弟子一向好戰,金丹一輩只怕膽大的都去前線和我們上清弟子搦戰,膽小的此時便是收到消息,也不敢出面。至於元嬰老魔,暗中觀望的應該也有許多,不過我功法有克制天魔之處,就看他們是否要出手了。倘若真的以大欺小對我下手,或許恩師會借此顯化,那上清門和燕山之間便誓要分出生死,這一戰恐怕會打破洲陸,我看燕山也未必有這樣的膽子,最多再幻化一些金丹化身前來,你我聯手,想要拿下這些對頭也不是不能,只是不能讓他們把我們耗死在這裏,此前要尋個出路。”

她對王真人是否能憑借九霄同心佩顯化,其實也沒有太大把握,只是倘若有元嬰魔修全心全意要取她性命,阮慈等幾人再無幸理,推測轉機可能應在王真人身上而已,但只看魔主對付她都只是幻化金丹化身,想來其余元嬰真人也不願以真身出面,那麽阮慈和秦鳳羽在同階修士之中也的確難逢對手。秦鳳羽道,“如此倒有些微指望。”

她乍然被擒,身陷絕境卻依舊若無其事,還對燕山風景十分好奇,阮慈為她描摹了幾句,略提自己和魔主會面之事,又問起秦鳳羽別後如何,秦鳳羽回說自己醒來便被吊在苦海之上,太史宜遣了莊姬來告知那生死癡怨之氣的厲害,也並未收走乾坤囊,不過在那時就不見了董雙成,也不知是當時已經沉沒,還是被她夫婿楚九郎討走了。

此時情況緊迫,兩人自不好議論旁人家事,不過秦鳳羽對莊姬十分耿耿於懷,道,“若是無人裏應外合,這一局如何能成?便是成了也不關他的事,也不知他在和我誇耀什麽,這人我必要殺他。”

原來秦鳳羽被掛上鐵鏈時,怕也是挨了莊姬幾句打趣,阮慈笑道,“這人叫胡惠通,你記住他的名字,日後是尋仇還是如何,也有個說法。”

她被送到燕山,的確是太史宜門下弟子所為,但能從魔主手中逃脫,也有太史宜師徒多番婉轉暗示之功,其中恩仇委實難以分說,秦鳳羽多少也能揣摩到一些,嘆口氣說道,“也不知良國那魔巢,回到門中又該如何分說。純陽演正天為了徐師姐能突破元嬰,實在瘋了。但此事必不是徐師姐出面,不知最後是如何了局。只怕還要看門內和燕山這一戰是誰立功最高。我們紫虛天如今沒有入室弟子,戰功上只能仰仗七星小築一脈,實在吃虧。”

阮慈也知純陽演正天不可能安排得簡單粗陋,就叫徐少微出面安頓魔巢,此事人人心知肚明卻難以抓到把柄,王真人也不好出面,若不是呂黃寧找徐少微麻煩,便只能等她晉升元嬰再來討賬。她道,“先回去再說吧,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咦!”

這一聲卻是因來處數千裏方向,陡然爆發一股極強氣勢,如日中天,將那血海方圓數千裏的靈韻奪於一身,刹那間接連收放九次,每次反復之後,氣勢都比之前更盛,便是飛車已經遁逃近萬裏,仍然受到影響,仿佛見到血海中升起一條五爪金龍,雖然鱗翻角折,卻仍是氣勢非凡,那滾滾龍吼之聲,更是仿佛有形音波,令血海掀起巨浪。阮慈、秦鳳羽二人都是一驚,阮慈叫道,“這氣機……這是我放出來的苦海囚徒麽?”

秦鳳羽也回眸凝望,皺眉道,“能在苦海中久久堅持而不沉淪的,定然都有一番本事,也不知這是哪個宗門的強人……燕山修士出手了!”

果然燕山並非無人在內鎮守,只是基於種種考量,未有對阮慈等人出手。這金龍一起,氣勢場中頓時風起雲湧、血海翻浪,刹那間便有三道強橫至極的氣息顯化而出,其中之一便堵在阮慈等人前路之上,舉手喝道,“孽畜,還不束手就擒!”

說著微一搓手,頓時發出一道魔光,向那金龍照去,只是首先便要照到這清風之上,天錄仰首一聲鹿鳴,四足飛踏,險而又險地避過了這道魔光,傳音叫道,“慈小姐,這是大自在令主,那五爪金龍恐怕是玄魄門大太子,他被擒已有五千年之久,原來竟還沒死!”

阮慈心中一動,也不知這金龍是否是生機所系,但不論如何,就此刻來說,己身於他有恩,卻因他之故,令元嬰令主找到出手機會,算是被他帶累。心中有些不忿,冷哼道,“天錄,你先進來,鳳羽你驅車,我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