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鬼迷心竅(第2/3頁)

阮慈雖是不解,但仍豪氣道,“你是應我而請,才說了這許多,便有什麽後患,也由我來助你,再不會叫你獨自承受。”

莫神愛這才稍解憂慮,到底還是年少稚氣,片刻便放下心事,又和阮慈握著雙手,定下後會之約,擬訂了傳信之路,道,“此次揚名之後,看護定會更加嚴密,回山後我怕就不得出來了,只能等結丹之後,瞧瞧有沒有機會,不過金丹之後可以飛劍傳書,我們便瞧瞧是誰先發出這第一枚飛劍。”

至此,眾人已是不欲耽擱,二女撤了結界,在大陣之前依依不舍地分手道別,各自沒入大陣。

雖有令牌隨身,但大陣之力如此濃郁,眾人遁速仍是不快,徐少微伴著阮容,瞿曇越便帶著阮慈,各以法力遮護,令她們走得更輕松一些。阮慈問瞿曇越道,“如今外頭都來了誰呢?”

瞿曇越搖頭道,“大陣之力現在已是極強,我和本體感應也被阻隔,只知道來了許多人。”

他這化身話素來不多,此時凝望阮慈,若有所思,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只是終究埋藏了下來。阮慈笑道,“做什麽這樣看我,你想說什麽就說呀!”

她心中那長久猜測已被莫神愛驗證,連情種寄托之物都和她猜得一樣,便是瞿曇越在均平府插在她鬢邊的那朵梅花,此時再想起當時那一幕,心中才知不對,瞿曇越第一次見面便逼她成親,便是這從結果來說,對阮慈仍是有利,但阮慈生平最討厭被人強迫,當日在天命棋盤中,便寧可敲碎棋盤,也不願順應棋意落子。兩人第二次見面,瞿曇越雖應了她的請求,但阮慈心中因此稍釋幾分對他的惡感也就罷了,如何在兩人分別之後,還沒有立刻取下梅花,更是攬鏡自照,仿佛心思有了一絲浮動?只怕便是如王盼盼所說,念種對外露心緒有些許影響,之後過了數日,因無法侵入本體,也就逐漸淡忘了這片刻的動搖。

徐少微所送的念種是魚羹,被體內吸收之後,數日內自然流轉排出,談不上久留,但瞿曇越所送的梅花,數十年來一直留在身側,也不知他有沒有催動過,將兩人的因果之線牽到本體,是否便是情種反噬的結果。在阮慈自己來說,所有可能都已想過,對瞿曇越的看法也不會因此有絲毫變化,只是心緒更加清明,仿佛從知道真相那一刻開始,便再不可能受到情種的絲毫影響,曾因瞿曇越而起的所有心念浮動,也都全數忘卻,除此之外,一如既往,在面上就更不會有絲毫不同了——她對瞿曇越的輕嗔淺笑,本來也就有九成都是演的,因此這埋怨話語,說來依舊是自然而然,隱約帶了一絲嬌嗔。

瞿曇越唇邊微露笑意,道,“我有許多想說,只是此地非是合適場所。”

有徐少微在,確實很多話也不便談起,澤外眾大能雲集,耳目眾多,也很難找到機會。阮慈道,“我出去之後,很快也要閉關啦,出關時,或許便是金丹,或許還是築基,或許還要找你一道玩耍,你且等我的信兒,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罷。”

說著,拉起他的手捏了一捏,以示親近,待要縮回時,瞿曇越手掌一翻,將她小手反握在掌心,長指切入阮慈指間,和她十指交錯,纏綿相握,輕聲道,“道途路遠,光陰急促,你我總是聚少離多。待你金丹之後,時日會寬綽許多,只盼下次相聚,能比這次自在少許,便是能再有寶雲海那數日一般的相聚,也是好的。”

修士金丹之後,壽元大增,而且有些功法特殊,或是修為特別深厚的修士,便可一邊修持,一邊派出化身行走外界,也多了些浪擲時光的余裕。瞿曇越這是在和阮慈定下後約,阮慈心道,“這人果然已對我動情了,否則不應該催促我多加修煉,早日拔劍麽。要和我在一處打發時光做什麽?我欠了他這麽多人情,便是沒有什麽官人娘子的關系,也一樣會助他道途。”

她腦子微轉,不說不好,也不說好,似笑非笑地道,“到時的事,到時再說吧,誰知道你下次派怎樣的化身來見我,若又是拖家帶口的,我可不要。”

為了這一件事,竟是到此事還不肯放過瞿曇越,氣量狹小至此,瞿曇越也是啼笑皆非,正要說話時,兩人身上一輕,已是不知不覺脫出大陣,少了寒水壓力,回到了青空之中。

眾人入澤之時,此地水天一色,天地間仿佛只有一點小小的浮雲碼頭,但此時放眼望去,四周密密麻麻,至少有百余法舟,氣勢場中更是擁擠不堪,不知多少修士逸散靈氣威能,給人極強迫力。遠處太微門眾人已是尋到太微法舟,往一處龐大寶船飛去,早有許多宮娥衛侍前來迎接。齊月嬰和阮容也是找到同門,一個‘師父’,一個‘莊師兄’,叫了出聲。果然見到舟頭站了一位元嬰修士,面露微笑,沖她們三人招手。想來便是齊月嬰之師,阮容的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