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命棋盤(第3/4頁)

阮慈急道,“但她——她若跌下去的話,會、會——”

魯仙師道,“她若真跌死了,太白劍宗自然有人會來討回場子。”

桓長元雙手抱胸,雙目灼灼地望著城外,沉聲道,“師叔,雙成若敗了,我來戰他。”

魯仙師不置可否,阮慈卻是滿臉說不出的表情,只覺得太白劍宗的人行事果然並非常人所能理解,她見董雙成和那少年相鬥正酣,一枚劍丸在空中來無影去無蹤,和那少年使的一柄烏劍鬥得旗鼓相當,她雖然劍招精妙,但無奈法力確實不如對面,其實已處於下風,若非那少年似乎不想立刻殺了她,只怕早落敗了——她不肯認輸,那少年也不好收手,劍勢此消彼長,那必殺的一招,已隨兩人鬥劍之勢,漸漸地醞釀了出來。

阮慈看著發急,把心一橫,大聲叫道,“喂,你這傻子,沒長眼睛麽?什麽不守婦道,我和雙成姐姐好,是因為我也是女的!”

說著,推推老掌櫃,將襆頭一扯,長發飄揚,沖出城頭,去救董雙成。

那少年在店中說的話,並未避人,阮慈沖出店外,也還聽到了幾句,知道他要替哥哥教訓不守婦道的董雙成,城頭諸人哪還有沒聽說的?此時見阮慈亮出女兒身份,俱都不禁失笑,那少年也吃了一驚,正好老掌櫃的沖了過來,打亂兩人劍勢,他借機回過寶劍,往後飛開,望著阮慈愕然道,“你——你——”

阮慈也知道他大概是董雙成的姻親,只是不知為什麽雙成不認得他而已,她冷笑道,“公子什麽都好,只是眼神差了些。”

說著,伸手將雙成攙上蝶翼,雙成已是氣喘籲籲、香汗淋漓,在壇城外相鬥,必須虛空而立,還要駕馭劍丸,她法力已快枯竭,不顧說話,立刻盤膝而坐,手持靈玉,開始吸收其中的靈氣。

鬥劍已畢,魯仙師和桓長元也自城頭飛出,魯仙師拱手道,“楚公子,久違了。”

楚公子還劍入鞘,擡手隨意還了一禮,又瞪了董雙成一眼,譏道,“二十幾年,才只是這般修為,還下山呢?只怕死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說著拔身而起,帶著那幾個從人,化為流光飛回城中,竟是連幾句場面話都懶得留。魯仙師嘿然道,“這便是盛宗弟子。”

熱鬧至此,已算完場,眾人各自散開,也沒什麽閑言碎語,太白劍宗是南株洲茂宗中最強勢的幾支之一,那楚公子聽魯仙師口氣,乃是盛宗門下,壇城中有幾人能隨意議論這些人的是非?魯仙師等人倒是在城頭多等了一會,待董雙成調息停當,這才聯袂回商行吃茶。

被此事一打岔,魯仙師原本談的生意也沒法繼續,只能等明日再說。雙成向師叔請罪,“弟子無能,讓師門蒙羞。”

“話不用說得這麽大,楚家那小子是雲空門入室弟子,盛宗的天才弟子,輸給他也不算丟人。”魯仙師哂道,“再說,他入門不也四十多年了?也不過是個築基中期,若不是雙成你修行那門功法,進境也未必就慢過他去。不過……”

他神色有些古怪,“我聽他們說了,他先進門,坐在顯眼處,你後進來,卻對他視若無睹,仿佛不識,以楚老四的傲氣,來找你的麻煩倒也不算沒有緣由。此事,算是你失禮在先,最好還是先去信一封,向楚三解釋一番。”

雙成顯然不願寫信,低頭沒有做聲,魯仙師嘆道,“隨你罷。”

又向阮慈舉手道,“小友,此次多虧你周全。我定當寫信為你美言幾句,待三年後我等回返山門時,看看能否繞開入門大考,直接將你納入內門。”

阮慈先聽得莫名其妙,之後大吃一驚,什麽入門大考、納入內門,這都不是對門客說的話,分明是對將來的弟子所說。但她不能感應道韻,所以不論魯仙師、老掌櫃還是桓長元、董雙成、李夥計,全都毫不考慮地將她劃為凡人之列,這番話簡直令人摸不著頭腦。

但更嚇人的是,在場眾人對此都沒有任何疑義,董雙成更是握著阮慈的手,親親熱熱地說道,“你放心,劍尊最寵長元師兄,又有魯師叔美言,沒準一開心,直接收你作入室弟子,反而比長元師兄都更高過一頭去呢。”

魯仙師道,“胡說什麽,沒有結丹,怎能做入室弟子……”

雙成不聽他說話,拉著阮慈走到一旁,悄聲道,“其實我不是故意怠慢了那個楚四,只是我們只見過幾次,那時都很小,我……我根本不記得他的臉。”

她有些赧色,“我經常走神的,是我糊塗了,反倒連累了你——你沒事罷?那些人來追你,沒給你添麻煩吧?”

阮慈口中只敷衍著,她不住望向魯仙師、桓長元和老掌櫃,又運足目力,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只見五色靈華如水,無色道韻似雪,飄散落入她手心之中,俱是消融不見,這正是一般修士感應道韻、汲取靈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