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盼盼登場

“我這次出去,是要找一件東西,一件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找東西就非得到別的大天中去找嗎?你還能回得來嗎?”

“別怕,王盼盼會照顧你的。”

“王盼盼……王盼盼是誰?”

阮慈揉了揉眼,撐起身子先摸了摸胸口——宋國百姓,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木符,她一時間還沒想起,那所謂火瘴之力,不過是水靈被隔絕在外,天地循環不暢滋生的一股戾氣,現在大陣已破,五靈流轉,火瘴也就自然而然消彌不見了。

想到這裏,阮慈不禁一笑,但旋即又有些詫異:這其中的道理,其實也沒人解釋給她聽過,不知怎麽她就能猜出來,而且還如此篤定。好像一夢過後,心裏多了些什麽。

她自小命運多舛,也養就開闊心胸,阮慈仔細尋思一會,未得線索,也就放下此事,她將木符扯落,不過卻並未丟棄,而是連懷中那些木牌一起,好好地收了起來,阮氏族人泰多屍骨無存,這便是親眷們留下的唯一念想。

“這是在哪裏呢……”

這才是眼下最迫在眉睫的問題,第二個也異常現實,“該怎麽把這陰棺帶走啊。”

阮慈遊目四顧,見此地四處凹凸不平,四處都是怪石,遠方崇山峻嶺,毫無人煙,不禁亦喃喃地道,“這到底是哪啊?我……是不是已經到了宋國以外的地方?嗯,不對,這裏應該還在南株洲三國境內。”

她會這樣說,自是因為昨晚曾在謝燕還身邊看到過別國的樣子,宋國因無水,室外寸草不生,崇山峻嶺全是光禿禿的石頭山,但南株洲其余國度,無不是綠意盎然,和此地形貌有很大的差別。

那柄東華劍躺在她身邊不遠處,阮慈將它拾起,試著拔出,劍鞘一動不動,阮慈也不氣餒,先撕破裙擺為繩,將東華劍系在背上,突地又想道,“這柄劍光禿禿的,沒什麽劍穗、劍繩,也不知道謝姐姐怎麽把它背在背上的,難道……是運功吸在身上的麽?”

想到這裏,她不禁笑出聲來,但懷中木符磕碰出聲,又令阮慈笑容淡去,她綁好長劍,試著走了幾步,這柄劍幾乎比她半人都高,卻輕如無物,阮慈背著還算方便,但自忖卻絕不如謝燕還負劍那樣瀟灑好看。

“我還能再長的。”她自言自語,“起碼再長幾寸罷,和這柄劍也配襯些,背著劍的時候,劍尖就不至於垂在屁股下面,不然坐下來很不方便,劍柄也不會比頭還高,如今瞧著太滑稽難看了。”

正這麽說著,背後一輕,原本和她發髻磕磕碰碰的劍柄似乎突地矮小了下去,阮慈伸手一摸,果然,東華劍似是變得短小了許多,已不像剛才那樣難以背負,她不禁大為雀躍,嘆道,“原來這就是仙家的法寶。”

有了東華劍的例子,那小孩棺材一般大小的子棺,阮慈便也覺得可以如數辦理,她爬到子棺邊上,撫著白玉棺壁,念念有詞,“變小些,變小些,我把你裝到袖子裏帶著走。”

子棺一動不動,阮慈念了十余聲,毫不奏效,她泄氣地拍了子棺一下,怒道,“累贅東西。”

撫著不動,她這一拍,棺蓋倒是一顫,裏頭傳來一聲大‘喵’,有些氣急敗壞,仿佛狸貓埋怨主人喂食不夠的聲音,有個稚嫩的聲音自棺中響起,“累贅東西?阮慈,你一點沒有良心,昨晚不是我,誰把你帶來這裏?”

阮慈眼睛一亮,在這荒郊野外,能聽到第二個聲音,她安心多了,叩棺問道,“是王盼盼麽?王盼盼……你就是我養的那只大狸奴麽?”

王盼盼在棺內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道,“哼,我可不是誰的奴才,我也不是你養的那只小貓兒,讓我多睡一會,救你真是困死我了……”

“你若不是狸奴,狸奴又哪裏去了?”阮慈在棺外問個不住,她倒抽一口涼氣,“啊!你該不會是把它吃了吧!”

她又握嘴道,“啊!或者,你吃了它的魂兒,附了它的身——”

阮慈素來問題最多,王盼盼不回話,她自己都能演出一台戲來,在棺壁旁一驚一乍,王盼盼被她問得氣急敗壞,大叫了一聲‘喵’,“吵死了!你等一會!”

棺中驀地安靜下來,不片晌,那小棺材漸漸亮起,裏頭現出一只盤成一團的小狸影子,看著的確比阮慈的狸奴要小了許多,阮慈定睛看著,正好奇時,眼前一花,只見山腳下不知何處奔來了一只狸花貓,腳下生風,從她身邊擦過,往棺中直撲了過去,化為虛影穿棺而入。

阮慈渾身一個機靈,仔細看了看王盼盼,它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凝實了一分,若不是阮慈已經開過天眼,幾乎看不出分別。正細看時,十幾只狸貓不知從哪裏跑來,花色大小各異,全都跳入棺裏,融入了王盼盼的身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