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誘捕(第2/2頁)

聞梁被他的笑看得一哆嗦。

下午,聞梁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掌刑堂看望他“因酗酒出言不遜、欺君罔上”獲罪的狗肉兄弟。

他們從後門進去。絕大部分隨從都留在門外。

典獄長皺眉:“殿下,您還是一人進去為好,這件事本也是瞞著人的。”

聞梁感到有尖銳的東西抵著自己的後腰,連忙笑道:“本殿下給朋友帶了點心,難道讓本殿下親自拎餐盒嗎?”

“那……”典獄長為難地掃視過他身後的隨從,“最多就讓一人隨您進去。”

“可以!走了。”

鐘闌單手拎著餐盒,另一只手上用匕首悄然指著聞梁。他們隨士兵一路上了二樓,忽然有一群裝束不同的侍衛。忽地,大門開了,紅衣、金槍,長發男子信步而出,房間內卻一片死寂。

聞梁也意外:“今日,皇兄也在?”

領路士兵頷首:“殿下要親自審問犯人。”

鐘闌心裏慢慢變涼。

徐公子本就病弱。若不是陰差陽錯的那一杯酒、那一夜,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聞姚,你到底有多喪心病狂?

聞梁也心虛:“那,我們悄悄等皇兄走了,繞路過去吧……”

忽然,一道重擊!領路的士兵眼睛一白,倒了下去。

鐘闌眼神銳利:“他剛走,此時最好。”

聞梁還沒來得及喊住他,鐘闌就已經不見了。

-

聞姚剛走,這時正是守衛交班的時間。鐘闌稍加小計便進了那間房。

徐公子垂著頭,青絲散落,身上都是血汙與煙灰。

身旁,炭盆正在灼燒,滋滋響。墻壁上各種刑具,張牙舞爪。

徐公子聽到響聲,似乎以為是刑訊的人又來了,肩膀下意識微微抽搐,想要擡頭卻無力。

鐘闌心陷下去一塊。

他忽然感謝自己,並未因為想逃脫責任和諾言、為了所謂的安全和謹慎,將徐公子拋下。

他走到徐公子身邊,輕輕搖動他的肩膀:“快醒醒。”

徐公子頭微動聲音虛弱:“陛下……”

“一起逃出去。”

徐公子苦笑:“陛下,我太痛了。”

鐘闌的瞳孔微縮,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徐公子半個身子趴到自己肩上:“咳咳,陛下,我聞到了酒的氣息?”

他的頭發雜亂,和血汙一起粘連在臉側,看不出面貌,只覺得無比可憐。

鐘闌打開餐盒。上層是飯菜和酒壺,下層則是兩把匕首。他倒了一杯酒:“喝些酒,麻痹些疼痛,忍一忍。”

徐公子輕微搖頭,手顫巍巍地伸過去按住酒壺示意鐘闌對酌。

他這模樣太惹人憐愛了。鐘闌也知道不能拖時間,順著他的意思又倒了一杯。

那張紅唇抿酒:“陛下,請。”

徐公子的聲線似乎發生了變化。三個字從那種艷絕的嘴唇間吐出時仿佛有了魔力,勾得鐘闌意識混沌,酒杯微傾。

徐公子看著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液體在喉結微動時盡數而下,笑意更明顯了。

“有感覺好些嗎?不能拖時間,得盡快離開——”鐘闌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忽然,那軟趴趴靠在他身上的徐公子有力地攬住他的後背,將無力掙紮的鐘闌按在地上。

門怦然開了。聞梁賊兮兮地探頭進來:“皇兄,我這藥猛吧?”

草,是一夥的。

鐘闌昏迷前,眼前一片模糊中,他看到徐公子邪邪一笑將頭發撩到腦後。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