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預言
聞姚將他的手挪開匕首,在嘴角親了親,語氣親昵:“陛下,我又不會吃人。”
鐘闌花了三秒,在“他在示愛”和“他好變態”之間做出了衡量,然後一把推開他。
鐘闌擡手擦掉嘴角的那點濕漉漉,眼神間有怒火:“你太失禮了。朕又不是你的愛人!親吻是只有親密之人、情侶之間才會有的。”
“那陛下呢?你有親密之人嗎?”
鐘闌腦海裏晃過一抹紅衣,眼神不住散了,然後點點頭。
他的微表情被聞姚收入眼底,後者輕吐字:“辛國人?”
鐘闌剛想說不是,然而想到徐公子還在聞姚手下討生活。
他如今面對聞姚尚有一戰之力,徐公子卻沒有。
在確定聞姚到底能不能拉攏前,不能讓他知道徐公子,最好放個煙霧|彈。
鐘闌挑眉:“是辛國人。這又如何?”
一聲輕笑,像是帶著無比憤怒與無奈。
勁風劈開空氣,劃開鋒利的聲音!
鐘闌下意識側身閃躲,以退為進,眼神堅定地向眼前之人而去。聞姚的身法已經與他不相上下了,輕點兩步後退。
側掌成刀,直向聞姚脖頸而去!聞姚揮臂格擋,巨力震得兩人肩膀麻痹。
鐘闌沒有猶豫,連招接上,左手從另一方向側掌劈去——
硬生生地停住了。
“你不躲?”
聞姚明明可以格擋的,但他沒做任何動作。如果鐘闌這一掌用盡全力,他這條命已經沒了。
他黑黢黢的眸子平靜地盯著鐘闌,冷得比秋風還徹底,讓鐘闌心裏的火氣全然退下。鐘闌忽然想到,他的眼神像什麽——像那個冬天,公子姚剛死時他去落辰齋時見到他的眼神。
明明如死水,卻能知下面是自我毀滅的狠辣。這種狠辣是對自己的,一種將生命、將得失全都不顧,只為眼前這一條路拼搏嘗試的狠辣。
“陛下,你不該心軟的。”
鐘闌回神,忽然自己的手臂被一句巨力鉗制住,反剪於身後。正面被壓在墻上,尾椎骨抵上一只不懷好意的膝蓋,在身後細細摩挲著。
他轉頭罵了句臟話:“你他麽釣魚呢?”
聞姚看著不住掙紮、手指甚至因為從未有過的拘束而顫抖的美人,看著他緊張的側頸上的冷汗,看著他眼神中的驚慌,異常滿意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吃飽了似的。
“多謝款待。”
鐘闌後頸一僵,心裏已經將聞姚的祖宗十八代罵盡了。
原著說的瘋癲暴君,誠不欺我。
“陛下,你瞧。實打實地對打,我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仍能占到上風。”聞姚湊近了,把鐘闌逼得臉貼在墻上,“你又傷了我的心一次,我便得從陛下這兒取一次款待來。當然,陛下為我心軟,我也得等價回報。”
他將臉埋在鐘闌頸側。
鐘闌渾身冰冷僵硬,然後聽到自己的青絲間有一人在深深吸氣,滿足地嘆聲。
隨即,聞姚十分“心軟”地放開了鐘闌。
鐘闌掙脫的第一時間就跳得離他幾丈遠,罵罵咧咧頭也不轉地離開了。
聞姚留在原地,臉上笑容盡失,緊緊盯著背影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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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後,鐘闌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測。
那種親昵的語氣、肢體接觸、莫名其妙的嘴角吻……
“他不會真的是在示愛吧?”鐘闌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既然示愛,他為何又透著一種恨與不甘呢?
哪有人是這麽示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上輩子綠了他似的。
他晃晃自己的頭,打算把腦子裏的水甩出去。
他越想越心煩,也越心急,立刻抽了信紙出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滿篇都是盤點聞姚的危險行為,以及鼓吹對方與自己私奔回辛國。
他找了信使:“將這封信交於京城徐氏公子。”
信使提問:“請問陛下,您想交予的是大公子,二公子還是三公子?”
鐘闌一愣。
信使緊接著說:“不知道排次也不要緊。他的名或字呢?”
鐘闌恍然,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對徐公子如此不了解,竟連最基礎的信息都支支吾吾。
“就是曾師從太子太傅、與皇長子同窗的那位,”鐘闌只能說,“你問問徐氏,說是正在為皇長子效力的那位。”
信使應了,立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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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本來不想再去下午的會議,心不在焉。
路上遇到了梁國君,對方捂嘴笑:“辛國君,您神色不寧的,遇見什麽事了。”
“沒什麽。”
“是麽?”梁國君歪頭,“光看臉色,朕還以為辛國君被輕薄了。”
鐘闌:“……”
倒也沒說錯。
走到殿堂門口時,卻見到了不小的陣勢。
四位身著灰色長袍、戴面具的男人候在門外,身旁站著後唐國君。
梁國君恍然大悟,轉頭說:“這幾個就是朕先前同你說的預言者了。他們最初出現在後唐境內,後唐國君也就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