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手(第2/3頁)

就當房間裏兩人都當這“不經意”的口角即將以聞姚的忍耐翻篇時,鐘闌卻不急不慢地端起茶,十分自然地說:

“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了,那就道歉吧。”

恒澤公詫異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皇兄,您說什麽?”

鐘闌優哉遊哉地拿杯蓋撇開茶葉,低頭抿了一口:“朕寵著他,你將他與風塵之地的人相比,可是在暗示什麽?”

恒澤公皮笑肉不笑:“臣弟不敢。”

“但朕可聽出這意思了。”鐘闌放下杯盞,“當然,朕知道你是個好弟弟,這只是失言罷了。”

“請陛下恕罪……”

“你是朕的胞弟,朕怎會怪你呢?”鐘闌話鋒一轉,皮笑肉不笑,“該向聞公子道歉才是。”

恒澤公像是受了奇恥大辱似的,憤憤地轉向聞姚,咬牙切齒:“請聞公子原諒。”

聞姚笑了下:“恒澤公客氣。”

恒澤公臉色陰沉。鐘闌頂替原主之後的三年裏,他都在封地很少進京,根本沒想到辛國君竟轉了性子。他從小張狂慣了,如今竟向一個邊陲小國送來的質子低頭道歉,這如何忍?

他氣得立刻告退,擺了袖子揚長而去。

很快大太監就一臉憋笑著進來匯報,說恒澤公上馬車時一臉生氣,結果踏空摔著了。

“唉,”鐘闌扶著茶杯,輕輕一吹,氤氳熱氣繞在睫毛間,“年輕人,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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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安候坐在馬車上,氣得吹鼻子瞪眼。

一個黑衣人好巧不巧此時過來匯報:“殿下,剛清點完畢。這次‘救駕’我們共折損二十一名高手。這次死的都是最核心的高手,恐怕元氣大傷。”

“損失了多少就再招攬多少,”恒澤公惡狠狠地說,“本王是不能再受這口氣了,得盡早行動才是。”

黑衣人卻支支吾吾:“殿下,這恐怕不行……”

“為何不行?”

“如今各國都窮兵黷武,招攬高手。但高手稀缺,有價無市,今年的報價更是去年的三倍。這次折損的二十一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要補充相同層級的,恐怕要花費駐地一整年的稅收。今年本就歉收,您向商行借的款也未還上呢。”

恒澤公才壓下翻湧的氣血,忽然又被提起,猛地咳了起來,似乎要將五臟六腑給咳出來似的。

良久,他雙手死死捏住扶手,換了個話題:“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東西竟能殺二十一個高手?”

“會不是是陛下親自……”

“不可能!本王這兄長繡花包一個。從升雲殿走到北燕門就能要掉他的半條命,絕不可能會武功。”恒安候揮手,不屑道,“這小子十八歲就連斬二十一人,這是什麽水平?”

黑衣人沉思:“從未有過。大宗師連易十八歲時與三名高手打成平手以為美談。”

“這人若不能為本王所用……不,不用為本王所用。”恒安候想到剛才之辱,雙手青筋迸出,“趁他年少,直接殺了。”

“可短期內招攬不到高人。”

恒澤公面容扭曲地笑了,眼露兇光:“南穹內訌,精銳之師敗於政鬥,在流放途中脫逃。多方虎視眈眈,想要收為己用。如今,他們正好躲藏在辛國,本王這可是近水樓台。”

“先將那小子弄死,然後讓本王親愛的皇兄嘗嘗寄人籬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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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天氣愈發寒冷,在外頭呼一口氣似乎能凍掉半個肺。

吳庸提著籃子,拿著令牌過宮門,正好被熟人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其他質子的貼身太監。他有些不解:“你們公子如今受盡寵愛。常規采辦交於內務府即可,他怎麽還讓你出宮采買呀?”

吳庸哼了聲:“不該問的別問。之前也不見你們對我家公子有多上心。”

那小太監臉色一僵,轉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吳庸翻了個白眼,趾高氣昂地出了宮。

京城裏白雪皚皚。吳庸在巷道中左拐右拐,最後走進一間院落。

木門虛掩,彰告來者主人正在接待來客。

吳庸推門的手收了回來,轉到墻角學了兩聲烏鴉叫。

後門中走出了個漢子,見到吳庸的時候無比驚喜:“你終於來了。殿下平安嗎?”

“殿下因禍得福,將軍請放心。”吳庸打開籃子,從中掏出一個包裹,“殿下怕各位將軍生活拮據,讓我送些銀子來。”

“替我們謝過殿下。我們對不起他,不僅沒能護住娘娘,還讓他來辛國受辱,最後連家族的底子都丟了,還得他接濟,實在慚愧。”漢子拿著那小包銀子,眼神忽地暗了。

吳庸安慰了他兩句,忽地輕問:“將軍,屋裏有人?”

漢子無奈:“是恒澤公的人。他們並不知道殿下身份互換的事情,以為我們失去了奪嫡希望,想讓我們為他賣力,說是若他某日奪位,會讓齊家在辛國得到往日榮耀。我們不想趟這渾水,正想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