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案情

2002年11月到2003年2月,5個月的時間,和平市一共出現了4起極度相似的焚屍案。

受害者均是未曾生育的年輕女性,棄屍地點均在偏僻之處,廢棄工廠、暫時停工的工地、郊外野地、爛尾樓,屍體全都遭到焚燒,無法分辨面容和指紋。

而警方排查過後,能得到的線索如下:

2002.11.02第一起案件,40碼的膠鞋印

2002.11.08第二起案件,燃料為柴油

2002.12.29第三起案件,當天下了小雪,兇手留下了汽車的輪胎印

2003.02.18第四起案件,屍體被查到了身份

這純粹是巧了。

第四起案件,發生在次年的2月。

那時,離第三起案件已經過去1個半月,警方仍然未曾查獲兇手的真實身份,心裏也懷疑他是不是收手了。

大家壓力都很大,尤其新聞報道了前三起案件,引起民眾恐慌。那幾個月,天一暗,街上就看不見年輕女子。

街道和社區被動員起來,提醒居民不要夜間出門,獨居女子必須特別注意,有事就撥打派出所電話。

一時間風聲鶴唳,好幾次派出所街道報警,女子聲淚俱下地懇求救命,結果到現場,十樁裏八樁是入室偷竊搶劫。

2月18日下午2點左右,幾個初中生撥打110,說在鬼屋裏發現了一個死人,很可怕。

民警趕到報案地點,那是一個河邊的爛尾別墅,黑黢黢的像鬼屋。

屋子裏放著一具相似的黑色焦屍,不同的是,這具屍體的骨骼曾有斷裂,打了幾枚鋼釘。警方立刻聯系醫院,拿著解剖照片詢問骨科醫生。

最後,一名醫生認出這是他曾經的病人。

警方終於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她叫王子惠,24歲,在一家餐廳當大堂經理。幾個月前,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腿折了,打了幾個月的石膏才好。

再去她工作的地方打聽,都說人失蹤快一星期了。

問老板,老板說:“之前聽說她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還以為不幹了呢。”

問同事,同事說:“她說要回老家幾天,誰知道居然死了,唉!”

問同租的室友,室友說:“小惠死了?天啊,我都不知道,這幾天我忙著理東西搬家,不清楚她的事。”

這是唯一一個能確認身份的死者,民警調查得十分仔細,很快弄清楚她的社會關系。

王子惠不是和平市本地人,從外地來此打工,認得的人不多,主要是餐廳裏的老板、同事。室友和她不是朋友,就是合租一個房子才認識的,平時不關心也不了解對方。

據同事說,曾看見王子惠上過一個男人的車,猜測是她男友,但她的小姐妹否認了,說從未聽她提起過和誰交往。

神秘男人的嫌疑驟然提高。

經過詳細地排查,警方終於挖出了這個開轎車的神秘人。

他叫吳兵,是王子惠的同鄉,這兩年做建材生意發了點小財,立馬買了車,就想過年開回老家給人瞧瞧自家的本事。

問起和王子惠的關系,他說:“我們倆是一個村的,這丫頭去年沒回家,她爹娘擔心得很,托我照顧照顧。”

警察問:“你有沒有開車去找過她?”

“就一回,請她吃飯,關照兩句,別的沒了。”吳兵當時挺緊張,“警官,這丫頭不是犯了事兒吧?我和她可不熟啊,平常沒啥聯系。”

警察當然不信。

就這麽一個嫌疑人,當然查個底朝天。

結果吧,查出來了行賄,查出來了買兇殺人,還查出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可不管怎麽查,好像都和前面三起案子沒關系。

吳兵的車喝的汽油,鞋是42碼,前幾個月幾乎天天應酬,喝得爛醉,哪有時間殺人拋屍?

案子就這麽陷入了僵局。

而王子惠一案後,兇手雖然沒被抓到蹤跡,也偃旗息鼓,沒有再動手。

警力有限,不可能無限制投入下去,又過一月,慢慢淡了,再過半年,案卷也開始積灰。

一年後,這起連環殺人焚屍案,便成為了無數懸案中的一個,漸漸無人提及。

直到2007年,兇手再度出手,這一次,終於被警方抓住了尾巴。

2007年1月,天寒地凍,和平市下了史無前例的大雪。

可能就是這場雪破壞了兇手的計劃,第五具屍體被發現時,居然只是被燒毀了外套和面容,屍體還保留完好。

一晃近五年,刑偵技術也在不斷發展。

法醫在這具屍體上,成功提取到了一些關鍵物證:鞋底沾有少量的櫸木碎屑和香煙灰,胃裏有不曾消化的漢堡、雞肉和一些炸酥魚,指甲沾到了顏料。

經過對比,那是常見的丙烯顏料,加上殘存的衣物料子很年輕,警方便猜測死者是美術學校的學生或老師。

走訪調查後,他們找到了符合條件的人。

李小暖,美術學院大四的學生,幾個月後就要畢業了,卻還沒找到工作,只接一些零碎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