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3頁)

玉龍瑤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金羨魚一愣,點點頭說,“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

她說完就上了樓。

他們剛剛做過實驗,最多不能離開彼此一裏多遠,大仙洲一裏約為500米。他們之間大概不能超過800米這個範疇。

金羨魚上去之後,獨留玉龍瑤若有所思地站在大堂裏,很久都沒說話,直到店小二前來招呼,玉龍瑤這才回過神,很客氣地問:“閣下能否幫忙燙壺熱酒?”

店小二對這個膚白俊秀,舉手投足溫和有禮的少年郎君很有好感,忙不叠地應了下來。

玉龍瑤要了一壺酒,一碟饅頭,一碟腌菜,就坐了下來。

他沒喝酒,而是用指尖沾了點兒酒液,在桌面上寫了個“魚”字。

他發現自己琢磨不明白金羨魚了。

從前的金羨魚對他而言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溪,她的聰慧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與他相比,她可以說是胸大無腦,美麗的花瓶。

可現在他對她耿耿於懷,如鯁在喉。

玉龍瑤很快吃完饅頭,上樓找金羨魚,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催促著,鞭笞著他。

他找到金羨魚的時候,金羨魚正趴在欄杆上看雪。

離開了他,她顯然放松了很多,眉眼很柔和,唇角勾出點兒笑。

看上去那麽可愛,那麽快樂、舒展。

風雪篩著殘梅,一瓣一瓣落在她裙角、烏發間。

玉龍瑤不是個視覺動物,雖然金羨魚是他手把手,按照自己的喜好培養出來的。

可現在,他隱約覺得金羨魚好像又變得漂亮了不少。

難道,市井間流傳著的性—事滋潤女人的說法是真的?

他一手培養出金羨魚,又被謝扶危、鳳城寒染指、滋潤。

他如今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冷淡的狐疑的目光評判著出現在她身前的任何人,任何事。

玉龍瑤循著金羨魚的目光看過去,有一隊鏢師正在樓下的後院裏喝酒。

他們多多少少都開了道域,冬天也不覺冷,單薄的布料撐出賁起的肌肉,領口開得極大,在燈火的照耀下,小山一般的肌肉泛著蜜色的光澤。

這些鏢師一個個黑虎健壯,臉膛被風吹得泛紅,笑聲如打雷一般在陰雲間滾動。

玉龍瑤收回視線,“外面冷,我送你進屋。”

“你在害怕什麽?”金羨魚目光沒看他,她還在看雪,神情淡淡地說,“我雖然葷素不忌,可還沒不挑嘴到這個地步,任何一個路人都能上我。”

“倒是你,什麽時候願意與凡人相提並論了?”

玉龍瑤他一直有些高居人上的優越感,金羨魚是知道的,她意有所指道,“你是覺得自己的魅力還不如這些鏢師嗎?”

玉龍瑤心平氣和地說:“你誤會了。”

他帶著奚弄的語氣像是在說她的自作多情。

她身後是寥遠的天際,這讓金羨魚有著無可無不可的冷清、厭世。

低垂的眼睫像蝴蝶,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飛往遠方。

“你還不值得我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玉龍瑤用了點心神,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金羨魚身上移開。

金羨魚沒否認,也沒肯定,玉龍瑤的神識告訴她,他可不是這麽想的。

她推開門,走進了房間,玉龍瑤跟著她進去。

房門卻在他面前關閉。

他碰了個閉門羹。

玉龍瑤倒也沒勉強,他下樓又重新要了一件房。

就在金羨魚的隔壁。

屋裏很冷,玉龍瑤點上燈,摸了摸冷硬得像鐵塊一樣的被褥,指尖頓了頓。

以往回到屋裏,屋裏總是點著一盞小燈,蓮瓣燭台的燈影落在紗帳上,吊籃裏的茉莉花香氣滃然,流襲枕簟。被褥總是曬得蓬松柔軟,有著陽光的味道。

玉龍瑤回過神來,渾不在意地垂眸解開外衫,上床。

想到金羨魚剛剛說的話,他唇角彎了彎,本來是要彎出個譏嘲的弧度。

可一下秒,他突然想到了在她識海裏見到過的衛寒宵。

“……我、我不知道,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想你離開我,我想讓你也看看我……”

“……師祖、師父,為什麽不看看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說金羨魚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

玉龍瑤將自己滑進被褥裏,擁著被子想。

他不會像衛寒宵那樣,自甘墮落,成為金羨魚的後宮之一。

他要占據主動,占有她,然後酌情拋棄她,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可與金羨魚的從容相比,緊繃得反倒是他。

他能感受到金羨魚的情緒,抽離、平靜、淡然。

玉龍瑤掀開被子,站起身,走到了不久前金羨魚站立的地方。

那些鏢師還在喝酒。

一、二、三、四、五。

他目光一一掠過,伸出皙白的指尖耐心清點。

一個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