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金羨魚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喂,等等!”

她一手搭在那崆峒小弟子的肩膀上,未曾想這小弟子更害怕了,一邊後退一邊大叫著,哭著道:“長生門攻進來啦!!”。

“即、即便如此,”小道士擡起頭,淚眼朦朧,哽咽道,“我也絕不會怕你的!!”

長生門??

金羨魚捕捉到了這小弟子言語之間的蹊蹺。

“我不是長生門中人。”金羨魚啼笑皆非地耐著性子解釋安撫。

廢了好一番力氣才使這小道士相信自己並無惡意。

“我與你們李平川師姐認識,你若不信,可以把她叫過來。”

小道士狐疑地看著她,“當、當真?”

金羨魚撩起裙擺盤腿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那現在你可以和我講講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吧?長生門又是什麽?你為什麽那麽怕長生門?”

小道士猶猶豫豫地坐了下來,“長生門……就在咱們崆峒隔壁,和咱們崆峒交惡,關系一直不好。”

據小道士自我介紹他叫吳寶兒。

崆峒山附近有個名叫長生門的宗門,從前附屬於崆峒,但隨著崆峒日漸衰微,漸漸生出了二心,想要取而代之。這些年來兩派之間更是摩擦不斷。

“那長生門的門主有個伯父在十二洞天。”小道士竹筒倒豆子一般,毫無保留地與她說了,“他那個伯父,據說還和洞真仙君有些關系。仗著這彎彎繞繞的人情,長生門就越來越猖狂啦。”

謝扶危?

金羨魚一愣。

他什麽時候成了地方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了。

小道士問:“你要見李平川師叔嗎?”

金羨魚回過神來:“你知道她在哪兒?”

小道士搖搖頭:“師叔現在來不了,今天早上長生門的人又來鬧事了,師叔現在應該在八仙台那兒呢。”

金羨魚心中微微一動,正色道:“我想去八仙台幫忙,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雖說她如今也算半個崆峒弟子,但就這麽顛顛地跑到人家家裏來借閱典藏,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如果今日能幫崆峒解圍,則未嘗不是個“挾恩圖報”(劃掉)的機會

那小道士聽說她要幫忙,想她剛剛翻閱崖壁的功夫,睜大了眼:“真的?!”

金羨魚笑道:“還騙你不成。”

小道士得她保證,眉飛色舞,高興極了,滿口答應了下來。

怕落人口實,金羨魚特地問吳寶兒要了件崆峒派的校服,略作喬裝,扮作崆峒弟子,這才隨吳寶兒往八仙台的方向而去。

八仙台三面峭壁,形如八卦圖,延伸出一方寬闊的平台,素日裏崆峒弟子常在此地修習。

金羨魚過去的時候,八仙台附近已站了不少人。

一邊是崆峒弟子,另一邊應該是小道士口中的長生門人。

李平川正與長生門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交涉,話裏話外稱之為“嚴敞”,嚴長老。

金羨魚聽了一會兒大概就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長生門這些年地盤擴張得迅速,兩派之間難免就土地的歸屬權產生了嫌隙。

修真界其實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江湖。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按照江湖傳統,以實力來劃定勝負。

這個方法對崆峒派而言其實並不公平。

那一小片靈礦自始至終就歸崆峒所有,而如今崆峒派日益衰微,論實力已漸漸不及長生門。

李平川略一思忖,便回頭向一個身材高瘦,約莫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了些什麽,口稱歸雲師叔。

金羨魚頓時大囧。

這位竟然就是歸雲師叔本尊?!天知道當時她隨口胡謅是他門下弟子!

韓歸雲嘆了口氣,朝李平川微微頷首,算是同意應下這場並不公平的邀約。其眉目沉凝,顯然是要自己上前比過。

金羨魚看到這兒,不假思索,當即邁出人群。

她身形一轉攔在了韓歸雲面前,伸手指向長生門人的方向,言笑晏晏,脆生生道:“師叔且慢,可否讓弟子試他們一試?”

韓歸雲沒料到竟然會冒出個崆峒弟子來,他微微一怔,“你是?”

面前的少女腰佩長劍,容貌清麗,大方地抿唇微笑,眼裏閃動著自信的光芒,不見任何懼意。

只不過這張臉分明陌生至極。

韓歸雲在腦子裏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這少女是誰。崆峒弟子他雖然不是都認全了,但總有些印象,這少女在他腦子裏竟然是全然空白。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底細,韓歸雲還是皺了皺眉,斥道:“說什麽胡話,這裏豈是容你兒戲的地方,到時候若傷個好歹你要怎麽辦!”

對面長生門的冷哼了一聲,“說到現在,到底還比不比了?貴派若是怕了,倒不如盡早認輸。”

面對激將法韓歸雲也沒落套,韓歸雲他語氣雖然不善,但愛護弟子的一派拳拳之心卻讓金羨魚有些感動。她嘆了口氣,也知道不露一手對方恐怕是不會讓她上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