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到底少年心性,氣急敗壞地三兩步沖到金羨魚面前欲與她說個分明,卻冷不防被老嫗扣住了手腕。

金羨魚眼疾手快,右手暴起,直捏其腮。

這一招本是向外急拉,扭脫敵方下顎關節的。

衛寒宵察覺之時,已然來不及。

然而預料中的下顎關節處的疼痛卻未襲來,臉頰軟肉卻被狠狠揪住向外一擰。

少年睜大了眼,耳畔的金墜也好似頓住了。欺霜賽雪的一張俏臉登時紅了大半,嫩生的臉蛋被扯得像個包子。

“唔唔死老太婆,放開!!”

衛寒宵怒道:“……晃、晃開。”

然而任憑他如何掙紮,這死老太婆的一雙手竟然和鐵鉗似的,竟令他掙脫不得。

他若是以勁力相博自然可以脫身,只是這老太婆是個凡人,到時候怕是又傷了她。

衛寒宵一時氣悶,鳳眸煞氣逼人。

下一秒,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勾出個有點兒嗜血狡黠的笑容,足尖一勾,竟然使出了摔跤手段!

金羨魚眉梢一跳,下盤卻是穩穩當當。

衛寒宵一怔,卯足了勁兒去抱她腰,勢要將這老太婆摔到入水。

嘩啦——

這一拉一扯間,兩人竟然是同時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入河中。

衛寒宵眼睫一眨,茫然地被濺了一臉的水,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極其清亮的眸子。

黑白分明,明亮有神,哪怕垂垂老矣,也依然燦若繁星,像是星河沉沒眼底。

衛寒宵心頭猛地一滯,內心那股火氣莫名其妙地煙消雲散,被看得甚至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些無措。

這老太婆的眼睛——

怎麽亮得這般嚇人?

衛寒宵怔怔地想。

老人年歲漸長,一雙眼珠也日漸渾濁,而這老太婆明明生得幹瘦醜陋,卻有一雙足可稱之為“美”的雙眼。

俄而,衛寒宵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又漲紅了臉,無措地動了動唇,他竟然盯著個老太婆的眼睛發呆。

跌坐在河中,金羨魚卻遲遲沒起身。

衛寒宵:“……你怎麽不走?”

金羨魚大咧咧盤腿而坐,冷笑道:“風濕老寒腿,走不動。”

衛寒宵翻了個白眼,鄙夷:“嘁——”

頓了半刻復又問:“真不走?”

“不走。”

衛寒宵瞟了她一眼,三兩步自己躥上了岸,踢踏著腳步,抖了抖濕漉漉的馬尾辮。

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看金羨魚,到底沒忍住,別扭地蹲下身:“上來。”

咦?金羨魚睜大了眼,遲疑地想,這小酷哥這麽容易攻略??

她還在愣神,衛寒宵已經不耐煩了:“到底上不上來。”

金羨魚:“你要背我?”

衛寒宵卻像踩著了尾巴的貓兒似的,差點兒跳起來,支支吾吾道:“你、你愛要不要。”

金羨魚抿唇一笑,順勢跳上了少年單薄的脊背。

哪有不願意,簡直是求之不得,必要時候的親密接觸,計劃通√

照這個進度相信她很快就能推到忘年交爺孫進度(?)

衛寒宵正好雙手一抄,兜住了她,少年睜大了眼,嘖嘖稱奇,“喂,老太婆你真是老太婆嗎?哪有你這麽靈敏的老——唔唔”

金羨魚不耐煩地擰他臉頰軟肉,敲他肩膀,嘿嘿冷笑兩聲:“少說廢話,還不快走?”

是不是他們十二洞天謝扶危、鳳城寒、衛寒宵師徒孫三代都生得如冰似雪,好似冰雕出來的人物?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竄個頭的時候,衛寒宵的個子卻不怎麽給力,大概一米五八,接近一米六的樣子。

好幾次,金羨魚都撞見了這小基佬偷偷往長靴裏塞厚厚的好幾層鞋墊。

不僅身高沒跟上,肌肉也沒跟上,少年上襦下裙,百褶裙以金線平金勾勒八團雲龍紋麒麟樣,腰系碧玉扣,馬尾小辮綴綠松石,耳墜纏金蓮花紋的金耳環。

衣著打扮有些北地遊牧民族的風味,這一身金飾又像天竺人。

衛寒宵腰身與肩膀都窄而瘦,織金的裙擺被水濕透了,緊貼著肌膚,內襯的白色暗雲龍實地紗透出幾分冰雪般的肌肉紋理來,雖然並不怎麽結實,但已初見爆發力,像是蠻狠,倔強、固執的幼貓。

少年的俊,是一種清淩淩的寒峭。兩只鳳眸看人時如冰刀刮過,許是紅發紅眸之故,偏又多了幾分尋常男人不具有的冷艷嫵媚。

等金羨魚和衛寒宵濕漉漉地回到了營地裏,卻冷不防撞見了弄花雨在哭,哭得眼眶紅紅,梨花帶雨,身旁圍著不少安慰的舔狗。

金羨魚心裏咯噔一聲,湧出股不詳的預感,眼神四下巡睃了一圈,果然沒見到周玉的身影。

她當即從衛寒宵身上躍下,走到了弄花雨身前。

少年鼻子都紅了,淚眼汪汪的,猶如一只耷拉著耳朵的小兔子,“都、都是我不好。”

人群中,那位李時青安慰道:“……花雨,這也不能怪你,孟師兄和鳳師兄已經去找周師妹了,有他二人在,周師妹吉人定然自有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