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副CP線)

一個月多前, 玉京樓的聞鶯閣裏,霍玨對薛無問道:“還請世子救阿姐一命。”

他說他做了個夢,夢裏衛媗死了。

彼時他聽見這話, 不過是當那小子在信口雌黃, 想誑他薛無問做他手上的刀, 替他鏟除當初陷害太子府與衛霍二家的人。

說實話, 那小子在某種程度上, 竟是有些了解他的, 看穿了他這人並不如表面上看的那般忠於皇權。

但他到底幼承祖訓, 哪些事該做, 哪些事不該做,他心裏門兒清。

也正因為如此,父親才會同意他回來盛京,甚至將定國公府在盛京的勢力都交由他掌管。

可若是有朝一日, 他做了觸及定國公府底線的事,那他遲遲早早要被這些勢力反噬。

他自信,只要定國公府的人聽他號令, 衛媗有他守著護著, 她就不會死。

是以,在霍玨說完那話後, 他心裏難得地起了些怒火,似笑非笑地問霍玨:“怎麽?想拿你姐姐做筏子, 利用我替你、替所有衛家人報仇?”

他雖笑著,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動了怒。

霍玨靜默不語, 良久, 站起身, 對薛無問淡聲道:“成泰六年的上元夜, 臨安城地動,震中就在城東譚家村,數千村民幾乎無一人能活。世子不如等到上元夜過後,再來尋我。”

後來,臨安城果真地動。

薛無問派去臨安的暗樁回來稟告,霍玨在那裏,救了萬余名本該十死無生的百姓。

地動乃天災,根本做不得手腳。

而霍玨的夢的的確確預知了這場地動,甚至借著這個夢,前往臨安救了那些本該死的人。

薛無問瞬間便明白了霍玨的用意。

他在告訴他,夢是真的,而夢裏必死之人的命運,可以逆天篡改。

薛無問自詡自己也是見慣生死、心腸冷硬的人。

垂髫之年便被父親薛晉丟去軍營操練,十一歲上戰場與北狄士兵廝殺,十六歲被肅州百姓尊稱一句“少年戰神”。

可那一夜,他獨坐至天明,腦子裏想的是,若有一日,衛媗真的死了,他會如何?

元月十七,天色將明未明之時,他在城門外攔住了霍玨的馬車,只問了三個問題。

何時?何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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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嗚嗚咽咽,搖得院子裏的臘梅樹簌簌作響。

早在薛無問回來之前,無雙院的仆婦丫鬟便被衛媗遣去了外院,就連佟嬤嬤,都提前歇下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處處彌漫著淡淡的沉水香。

衛媗倚著個瑞獸熏籠,手裏正拿著根撥弄香餅的銀箸。聽見薛無問的動靜,她放下手上的銀箸,回頭望了他半晌,而後轉過身,緩步走向他。

身後的冷風直直往屋裏灌,薛無問到底是怕她冷著了,提腳進屋,將門緊緊闔起。

他昨日連夜趕回盛京,至今一日一夜不曾沐澤過,玄色的飛魚服沾滿了細碎的塵土雪汙。

他知衛媗一貫愛潔,忍著沒去抱她,只站在那看她,想著再看幾眼便去凈室沐浴。

卻沒想到,這姑娘徑直走向他,二話不說便探手去摘他腰間的腰封,解他的繡春刀。

薛無問後退一步,低眸笑著道:“衛媗,我還未曾沐浴,一會你又要嫌我臟。”

從前他便犯過這樣的錯。

那是成泰三年的春天,他領了任務,離開盛京足足兩個多月。再回來時,一入無雙院便不管不顧地抱起她,壓入床榻裏。

這姑娘嫌他臟,沒將自己洗幹凈就來碰她,惱怒得在他唇角下頜都豁了幾個口子。

那幾個血肉模糊的口子他倒是沒覺得多疼,想著能讓她解氣,便由著她去。

再往後,每回將她惹惱了,他索性自動把唇湊過去,任她咬。

只是後來,到底顧念她愛潔,再不會像最初那般,出個遠門回來,便急急抱著她可勁兒地欺負。

薛無問的話才剛落地,衛媗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頓,可沒一會,又穩穩摸上他的腰封,解開,腰間長刀“啪”一聲落地。

薛無問在她的手摸到他中衣時,終是扣住她的手腕,沉著聲音道:“衛媗,你再這樣,我可忍不住的。”

他都多久沒碰過她了,真真是經不起她這樣的動作。一會被他欺負狠了,她又得惱他。

衛媗烏黑的睫羽無聲垂著,輕輕掙脫他的手,繼續脫。

薛無問深吸一口氣,一把抱起她,往內室走,在暖榻裏坐下,對坐在他膝頭上的姑娘道:“行,你既然想脫,給你脫個夠。”

從前他使壞,捉住她的手教她如何脫男子的常服,她擡頭就在他下巴留了個口子。

現下她主動如此,他哪還有什麽自制力說不。

衛媗沉默著將他上身的最後一件衣裳脫下,手指撫上他的背,觸摸著上頭那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鞭痕,輕聲問:“疼嗎?”

薛無問被她問得一愣。

這姑娘方才不管不顧的要脫他衣裳,勾得他骨子裏的火燒得劈啪作響,就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