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民國文裏的惡毒男配(16)

“轟——”

爆炸聲震得耳膜一陣尖銳的疼,下一秒,沖天熱浪席面而來。

顧寒山反應敏捷的撲到一邊的座椅下,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大腦卻緩緩陷入了昏迷。

……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還是他。

那是一個冬天,街道上張燈結彩,正喜迎春節。

他冷淡的坐在車上,一路朝家趕。

一進門便發現今天的暖氣燒的很旺,雖然不習慣這樣的溫度,他卻沒說什麽。

客廳一片靜謐,廚房傳來些燒火做飯的聲音。

他在管家的服侍下脫了大衣,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每一個角落,沒看見那個這兩天變得奇奇怪怪的青年。

當初只是想坐實自己喜歡男人的傳聞,隨手買了個看起來品行剛烈的男人,他欣賞這樣的品質,卻沒想到把人買回來後反倒給自己惹了麻煩。

青年眼裏從來便不是他欣賞的堅強,而是濃濃的算計。

他不知從哪聽說了他喜歡男人的傳聞,三番五次爬他的床,惹人厭煩。

兩天前發燒好了後,腦袋似乎就清醒了,沒再來他面前晃蕩。

耳邊傳來管家的聲音,家裏居然有下人手腳不幹凈,偷偷進了他的書房。

書房裏沒有機密文件,雖然沒造成什麽損失,但家裏已經混進了心懷不軌之徒,是時候清理一遍了。

他坐在沙發上,吩咐管家打那人二十大鞭,以儆效尤。

管家很上道的把家裏所有下人聚集到一處。

鮮血很快染紅了青石板。

順著地板紋理流向茂盛的綠灌叢。

他漫不經心的擡眸,卻不期然的對上了一雙眼睛。

青年小臉煞白的從後花園回來,呆呆的看著流到自己腳下的鮮血,唇瓣抖了抖,和他對視上後像看見了什麽妖魔鬼怪,立刻低著頭從人群後悄悄跑走。

背影纖細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

他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暴戾,躁動的險些按捺不住。

……

那個名叫時玉的青年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了。

晚宴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他漫不經心的端著酒杯,站在黑暗中,淺淺抿了一口。

這種酒度數不深,畢竟是談生意的晚宴,不會有人不長眼的喝醉。

晚宴過了一半,他也不過喝了一杯香檳。莫名想到那道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背影,心底又是一陣煩躁,他幹脆撂下酒杯,提前離場。

身後有人追了出來,殷勤的問他有什麽不滿意。

他沒說話,冷淡的垂眸看他一眼。

就像外界認知裏的那樣,喜怒無常的抽身離去。

今天提前半個小時到家,沒有惹出什麽動靜。

他帶著一身酒氣進了臥室,洗完澡出來也才過去十幾分鐘。

夜色昏沉,冷風簌簌。

他疲憊的闔眼,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耳邊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一道纖細眼熟的身影擠了進來。

月光幽幽。

他摸黑走到床邊,慢吞吞的開始脫衣服。

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這還是顧寒山第一次清晰的看見他的臉。

他長得很漂亮。

雪膚黑發、烏眉長睫。

浴袍下一身牛乳般細膩無瑕的皮膚隱約散發出腥甜的香氣,悄悄爬上他的床,漂亮妖冶的鳳眼低垂,濕淋淋的長睫不安的抖動著,即便到了這一步也沒發現床上有人,而是小心翼翼的藏到床尾,捏起一截被子,朝自己身上裹去。

勾引人的伎倆低俗、無趣。

顧寒山淡淡的點評,在青年驚慌失措的眼神中,擡手圈住他的腳踝。

果然如他預料的那樣,小巧伶仃,瘦的可憐。

躲了他一個星期,終於露面了。

他平靜的欺身而上,捏著青年的臉,粗暴急促的吻了下去。

……

從那一眼開始,他就很想吻他。

想把這個半途而廢的小家夥箍進懷裏,好好教教他什麽叫勾引。

……

夢裏的時間過的很快。

沒有火車爆炸、沒有莫名的分離。

他看著青年一點點被自己寵成無法無天的矜貴模樣,總是穿著各色各樣的裙子在宅子裏穿行。

他漸漸的也不再參加那些占用他夜生活的宴會,漸漸的學會分辨各種口紅的色號,漸漸地在青年撒嬌般的催促下也穿過幾次女裝,哄得小家夥高高興興的在床上和他說些甜言蜜語。

他們生活的很幸福。

像每一對濃情蜜意的戀人,生活裏少不了吵架,只是先低頭的總是他。

能怎麽辦呢?

有一個年輕的愛人,總是要多付出一些。

……

……

然後他的時玉生病了。

很可怕的病,摧枯拉朽般讓他的寶貝躺到了病床上,心跳一點點變得虛弱,臉龐一天天蒼白。

戰爭也在同一時刻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