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頁)

前者若有意,盧國便願以禮供奉,至於後者……盧國雖然是凡俗國家,但也不是沒有超凡力量可用的。這些渾水摸魚的人如若知曉分寸,盧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不知好歹,雖然眼下境況艱難,他也不會放任不顧。比如……

“……在反復查證之後,差不多可以確認,在暗中挑唆聚集流民做叛軍的,就是玄清教。”仲永望回稟道。

陸宏目中寒意蜇人:“查出他們的來歷了嗎?”

他每一個字都咬得又緩又沉,此前台吳縣的慘事還歷歷在目,那時因為有大能為者為其遮掩,再加上玄清教本身也隱匿不現,所以一直未能查出玄清教的來歷處所。但現在,他們既然現身行動,就必然會露出行跡來。

“還不能完全確定,但十之八九是從梁國而來的。”仲永望道。

他在這上面花費了不少精力,但最終也只是查到了這點。玄清教究竟與梁國有什麽關系?它的掌控者是誰?是什麽時候建立的?建立的目的是什麽?……這一切都未能得到答案。

目前仲永望所得到的與玄清教關聯最深的線索,或許就是毒山頭中那位名為木頭的修行者了。但木頭雖然似乎與玄清教有著某種關聯,但他自己卻並不記得了,也在為此困惑並試圖尋找著玄清教的消息。仲永望在後來也曾給木頭提供過一些或許能夠找回記憶的方法,然而並沒有什麽用處。這條線索暫時也只能作為一個擺設。

雖然仲永望查到的有限,但陸宏並沒有表示不滿。玄清教的水有多深,從神庭在得到消息後一直未有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至於梁國……與盧國對神明的虔誠供奉不同,梁國的人們與神明們的關系更加復雜。

梁國中修行神道的修士,大部分都並非神庭中的神明,沒有神庭的約束與引導,這些修士獲取信仰與香火的手段往往粗暴而極端。他們最常用也最簡單的手法,就是以威脅來獲取香火,用恐懼來掌控信仰。不願祭祀他們的人,便會迎來他們的降罪。

譬如梁國中的許多自稱“河神”的家夥,多以洪水或是幹旱來恐嚇信徒以獲取祭祀。

除此之外,梁國之中還有許多要求信仰與香火的修士,甚至連神道修行者都不是,他們只是需要香火來完成某種目的,譬如祭煉某些特殊的法寶。這些修士只為取一時香火。其中品性好些的會尋找困苦之人,施以善行助人解難來獲取香火;壞些的則先暗中降災,或以古怪病苦、或以水火之災,等受害者苦不堪言之時,再現身以拯救者的身份獲取感激。

由於這種環境,梁國之中也隱匿有許多邪修,藏著這樣一個玄清教也不奇怪。

因為大青山脈相隔的緣故,雖然盧梁兩國接壤,但接觸並不算多。玄清教的人若真是從梁國而來,他們費勁穿過大青山脈,所圖必然不小。

陸宏目中寒意更勝:“玄清教……梁國……我知道了。這一趟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仲永望離開後,陸宏就去了宗祠。玄清教的事情涉及神庭,他心中雖然有了腹案,但還是需要與先祖商量一下。

宗祠之中,盧國的地圖被銘刻成銅盤懸於壁上,盧國陸氏歷代先祖的牌位高列於銅盤之前,這些先祖中,有的修成了鬼神,有的則已經輪回轉世不知處。但他們的牌位仍舊一直供奉在案上,無論這份供奉已輪回之人還收不收得到,這都是他們內心對先祖篳路藍縷的尊重。

有著對先祖的尊重,知盧國發展至今日的不易,才能夠對盧國的疆土與子民有愛護之心,每一個命令都足夠審慎。有著對神明的敬畏,作為一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國主才能夠約束自己的行徑,不至被那過大的權利迷失了欲望。

陸宏靜下心來,在祖宗牌位之前上了三炷香,心念隨香火渺渺上升。

片刻之後,虛空中降下了陸氏先祖的意念。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等待神庭的幫助、不必配合神庭,也不要思慮神庭。

陸宏又反復確認了幾次,先祖的意思是,就假做他們才知曉玄清教的存在一樣,也只把玄清教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邪修教派的存在來對待,而不是擁有能夠遮掩天機存在的勢力。

可明明早在數月之前、大劫之前,他們就已經得知了玄清教的存在,哪怕只有一個名字,也知曉了這個教派的不簡單。盧國沒有對玄清教有所動作,只是因為實在沒能查出什麽,但神庭肯定是知曉些什麽的。

神庭一直沒有動作,現在又是這副態度,是不想要盧國的配合,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不必多想,到了應該出手的時候,神庭自會出手。”先祖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

方才那是對神庭態度的傳遞,現在則是陸氏先祖對子孫的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