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還好手裏有兩根長的登山杖,要不然光憑到小腿肚的厚襪子可防不住蛇的毒牙。

詹妮弗將兩根登山杖舉起,其中一根反握,另一根伸到蛇跟前搖晃。響尾蛇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它的身體在原地努力盤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搖晃的杖頭。

忽然,它猛地向前一沖。

這條毒蛇張開大口想將倒鉤的毒牙深深紮入獵物的身體,向體內注入恰當劑量的毒液,但它失算了。它面對的根本是一個沒有生命體征的冷冰冰的人造道具。詹妮弗感到登山杖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撞擊力,她屏息凝神,繼續搖晃。

響尾蛇再次攻擊了杖尖。

詹妮弗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另一根倒過來的登山杖朝它的頸部壓去。

感謝做了握手的廠家,感謝在握手上包了防滑材料的設計者,感謝體能教練,感謝前世累積的生存經驗,這閃電般的一擊把毒蛇重重地壓在了地上。

按壓的位置不算太好,離蛇頭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也足夠了。這條蛇尚且還能擡頭,卻無法再弓起身體。她如法炮制,將作為誘餌的登山杖也倒過來,壓住了蛇的腦袋。兩根登山杖的重壓下,響尾蛇只能瘋狂地扭動尾巴,後半段身體在地上打轉,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繼續發動攻擊了。

詹妮弗這才稍稍放松。

對峙的時間不算長,但她出了一身冷汗——可惜的是,這些冷汗在舍什沙漠熱風的吹拂下已經風幹。惡性循環,汗液被氣溫烘幹,人體又繼續產生汗液,這樣下去不到數小時,選手們就要面對脫水的下場。

事實上,她已經感覺到有些暈眩了。

在動作更加艱難之前,詹妮弗松開按著後段的登山杖,然後用力抽打蛇的脖頸部位。響尾蛇吃痛,響環的搖晃更加兇猛。它拼命扭動蛇身,想擺脫死亡的悲慘命運,然而這一切終於都是徒勞。

不知道幾次擊打後,整條蛇軟綿綿地掛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詹妮弗不敢大意,仍然按著蛇頭,抽出刀飛快地將脖頸砍斷,接著像抽保齡球一樣把蛇頭遠遠地抽了出去。

許多人不知道響尾蛇的咬殺機制根本就是獨立的,哪怕把它們的身體壓得粉碎,哪怕把頭從它們的身體上剁掉,只要天生自帶的感知系統能檢測到獵物靠近,單獨存在的蛇頭仍然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這種反射能保持數個小時左右,是不少蛇毒受害者的催命符。

做完這些還不夠,詹妮弗又繞著金合歡樹進行了一番檢查,確保此處沒有第二條蛇的存在,也沒有藏在石頭底下和樹根縫裏的毒蠍毒蟲。

等她最後坐下來休息時,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在樹蔭下能看到外界滾滾蒸騰的熱浪,連攝影機拍出來的畫面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詹妮弗把處理好的石龍子攤在陽光下暴曬,又提著刀盯著一長段蛇身,思考要不要冒險飲用蛇血。

不過在她能有所動作之前,四號機忽然飛近,憑一己之力打出了一副很小很小的字幕畫面——【任務完成度:0/100。】

詹妮弗:“......”

等等!

所以是碰到不算數,非得拿照相機拍了才算數的嗎?!

她瞠目結舌,顫顫巍巍地把沙石龍子的屍體提了起來,擺在攝像機前晃了晃。那個數字沒有絲毫改變,巴迪仍然保持著投影的姿勢,順便把她臉上讓人可樂的表情放送給全世界的觀眾。

詹妮弗坐不住了,她從背包裏翻出節目組發的照相機,給石龍子和蛇身分別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眼巴巴地盯著字幕。

數字仍然沒有改變。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剛才才完成殺蛇壯舉的戴維斯女士勃然大怒,只聽她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你們這個設定完全違背獵人的天性,難道非得是活著的動物才可以嗎?難道非得是完整的東西才可以嗎?有些選手看到動物只是動物,有些選手看到動物就像看到了獵物,萬一拍照的功夫獵物跑了怎麽辦?你看看這條沙石龍子,這麽多肉,它要是跑了你們來賠我嗎?另外,萬一拍照的功夫危險動物撲上來進攻怎麽辦?你看看這條蛇,它有多毒,要是我被咬了你們給我開附加賽嗎?”

這一通道理講下來,四號機在原地不斷搖晃,畫面閃爍。

詹妮弗挑起眉頭。

感謝斯塔克出品,就算隔著老遠都拍得清清楚楚,沒有半點模糊的印記。她調整鏡頭,把遠處的蛇頭也拍了下來,又陸續拍了石龍子的內臟和丟在後頭坡上的腦袋,邊拍邊如有所值地說道:

“那是一個被切得很整齊的響尾蛇的腦袋。”

“這是一條被曬得很好看的石龍子的大腿。”

“我也算拍了完整的動物了吧?還要怎麽完整,我還一口都沒吃呢!”

大概沉默了有半個世紀那麽久,藍色投影上的數字終於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