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這麽快就把木筏紮完了?
詹妮弗心下狐疑。
等他們燒完需要攜帶的水之後,走到河岸邊,她才覺得自己的預感成了真——那水邊躺著一架說簡陋都是擡舉它的木筏。
組成筏身的滾木有大有小,中間隔著的空隙能伸進人的一只手掌,兩側固定用的橫木和筏身之間留有很大的縫隙,只有被他們帶來的皮繩看著比較牢靠。
這是她曾見過的羅德裏格斯先生的正常水平,但此時此刻看來卻怎麽看怎麽像著名求生專家貝爾·格裏爾斯舉世聞名的“貝必沉號”。
能用,好用,但必沉。
詹妮弗內心為這羅必沉號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她悶聲不響地把本來準備糊船的松脂收了回來,假裝沒有要往上面彌合縫隙的意思。
這幾塊裝在樹皮上的松脂已經燒化,她也沒有浪費,而是在出發前直接把這些封閉效果極佳的材料糊在了一些不太深的傷口上。
松脂本來就是松樹為了彌合樹皮表面的創傷分泌的,它對求生者來說不失為一種急救的好材料。
盧瑟和節目組的安排不得不說是有道理的。
吃的,喝的,住的,包括傷口處理、戰鬥準備,甚至紡線、織布等高級技能的原料,只要知道去哪裏尋找,森林就像一個敞開的寶庫。
第一輪是海洋環境,只要熬過漂流熬上島嶼,單純考察人的定點生存技巧,不需要太擔心大型猛獸的威脅;第二輪是森林徒步,材料都在樹與樹之間,考察人的野外移動求生技巧和面對野獸的生存能力。
不知道第三輪會是什麽,詹妮弗默默地想。
她把傷口重新包好,在自己的褲子外又套上安娜還算完好的褲子,紮緊褲腿,再用兩件衣服當塑料袋包住腳,同樣紮緊。
做完這些,她撐著木棍從地上站起來挪動到木筏上。雅各布把木筏推入水中——它立時往下一沉——用長木棍撐著前行。
這一段不是太深,木筏尾巴再下沉大半米就能碰到河床,水流速度也很慢。
冰涼的河水包裹著詹妮弗的半個身體,她就像坐在水裏一樣。準備工作做得好,水流暫時還沒滲進褲腿,反而貼著衣物讓她感覺到冰敷的快感,至少在頭幾分鐘是很舒服的。
雅各布邊撐船邊回頭看她,問道:“你還好嗎?”
詹妮弗便回答道:“還活著呢。”
***
這個“還活著”的Flag一直從河裏立到傍晚的營地,從傍晚的營地立到第二天早上。
這是比賽開始的第十天,通過攝像機組的反饋,幸存者人數降到了712,到達終點的人數則漲到了21。
詹妮弗看到這串數字時無比希望自己也能遇到世代在附近山區居住打獵的印第安人,她甚至看到了些奇奇怪怪的幻覺,一群印第安人友善地接待了他們,然後用傳統的雪松船把他們帶到賽道終點。
運氣總是虛無縹緲,現實總是迎頭痛擊。
幻覺閃現來閃現去,她自覺狀態有些恍惚,趕緊晃晃腦袋,再次檢查傷口。
情況不太妙。
背後的傷暫且不管,折斷的手臂已經腫得不像樣子,皮膚被撐得紫紅透亮,壓在固定用的木棍和系帶上,鉆心得疼。
腿也腫了起來。昨晚睡覺時她並沒有把充作繃帶的包帶拉緊,可今天卻差點解都解不開。等解開帶子揭起藥草一看,傷口附近被印上了植物的黑綠色,黑綠色之中還在慢慢溢出一些白色黏液。
詹妮弗仔細觀察,發現這些黏液既不像膿腫也不像植物分泌的液體。
她不知道這代表著傷勢在好轉還是變化,只能忍痛更換包紮物,在心裏默默祈禱不要在這兩天感染。
雅各布撥動火焰,把礦泉水瓶煨在火堆邊上燒開水,“怎麽樣?”
詹妮弗搖頭:“我覺得看起來不大好,不過還沒到堅持不住的地步。”
雅各布:“那就好,按照這個進度我們可以完成任務,再堅持堅持,不要放棄。”
現在到達終點的人只有21個,離進入下一輪的400還有很寬裕的空間,森林危險,遇到麻煩的也肯定不止第五小組,大家都是咬牙趕路,誰也沒比誰占便宜。
詹妮弗心裏有數,只是她還有別的心事,這時一並說出了口:“我們得抽出一點時間來狩獵,雅各布。我沒法靠吃早生漿果維持傷口不惡化,你也沒法靠吃這些東西保持體力劃船。這片樹林裏到處都是小型哺乳動物,是再好不過的狩獵地點。”
雅各布同意了她的話,又問道:“你想捉松鼠?我記得你投矛很厲害。”
“投矛確實能殺死松鼠,但現在不行。”詹妮弗苦笑,“投擲靠的不是手上的力氣,而是腰腹的力氣。我傷成這樣,你又對捉小動物不太精通,如果今天想吃上肉我們就得討巧。”
討巧就是制作陷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