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助鷺鶴(第2/3頁)

偏生詹妮弗從來不是個喜歡讓別人總決定的人,她擺擺手把四號機揮到一邊,解下了生命環。

比賽手冊寫得很明白,參賽者選擇主動開啟生命環,挑戰失敗。

失敗也沒什麽,比賽歸比賽,生命的重量始終在比賽之上。人們總說每五分鐘就有一個物種在地球上滅絕,如果有能力去幫助其中一種,她看不出有什麽理由拒絕。

不過——

“派個人來和我會面是硬性違規,打開生命環卻不用在自己身上總算軟性違規吧?我只需要麻醉針和抗生素,所有觀眾都可以為我作證。”詹妮弗不動聲色,知道這個說法會給彼此一個台階下,而制作組有很大可能會順坡下驢。

果不其然,生命環被打開時的警報只響了三聲就被什麽東西掐斷。

她露出一個很小的微笑。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怎麽處理這只鷺鶴了,她必須處理得當,否則就會在全世界面前自打嘴巴。

詹妮弗視線轉向雨簾,棕櫚雨簾剛剛被從外面擠開,現在兩扇雨簾扣搭在了一起,想從裏面突破恐怕需要費些功夫。比起逃出山洞她更擔心火堆,捕捉時必定會雞飛狗跳,要是碰著一點說不定就要直播謀殺瀕危動物了。

思來想去,她恢復蹲身的姿勢,用力掰下一點點蛇肉,隔著一米拋到了山洞中間。

鷺鶴謹慎地在洞壁附近踱步,大概是餓得狠了,它眼睛在人類和蛇肉間來回偏轉,身體卻很誠實地蹭到附近。它好奇地打量著食物,雪白的脖頸微微下沉,試探性地啄了一口,飛速放開,又啄了一口。

詹妮弗耐心地投喂了三四縷蛇肉才采取行動。

她一個箭步上前,憑借良好的平衡能力和運動速度,一把將還在低頭吃肉的大鳥摁在了地上。

落湯雞乍一受縛,頓時驚恐地大叫起來,嗓門簡直有去年世界杯的嗚嗚祖拉那麽大,“呱呱呱!”,“呱呱呱!”。

聽著有點像“汙言穢語”。

“是啊,是啊,”詹妮弗翻了個白眼,“你有空罵我不如問問自己為什麽白長著雙這麽大的翅膀卻飛不起來。”

她把生命環貼在鳥身上,完全不知道這會不會奏效以及會怎麽奏效。半秒鐘後,特殊材料制作的腕帶忽然伸長,把環身穩妥地扣在了鷺鶴脖子和身體的連接處。

藍色投影在空中浮現,一串亂碼般的數據,然後慢慢變得協調,成了文字:【掃描中......目標體征監測中......麻醉劑量計算中......請確認指令......】

詹妮弗毫不猶豫地點下確認指令。

只聽哢噠一聲,就像玩具槍的槍響,鷺鶴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

這響動是如此尖利,以至於等詹妮弗把傷口消好毒包紮完畢、用蕨類植物做好一個墊子、甚至拿長袖T恤把外層的羽毛擦幹後,兩個耳朵裏還有鳥叫聲在晃蕩。

“我覺得我是在自找麻煩。”她板著臉說。

翅膀捆成那樣是完全失去平衡的了,做夢它也別想像進來時那麽肆意溜達。這只鳥暫時無法快速移動,鐵定要跟她一起住好幾天,食物和水倒是小事,重點是實在太過聒噪。

這種聒噪讓詹妮弗根本沒空胡思亂想,事實上,從蠢鳥住進來的那天開始,山洞裏就充滿了雞飛狗跳。

當天晚上由於麻醉劑的作用,詹妮弗至少還安生睡了兩三個小時。三小時後她就被一陣引吭高歌吵醒。

她睜開眼睛。

蠢鳥正趴在地上拿桔紅色的喙啄紗布,後腦勺上的毛整個炸開,活脫脫就是推特上觀眾們喜歡用的表情包“剛睡醒怎麽了.jpg”。

這個姿態委實好笑,詹妮弗被逗樂了,她掰了點蛇肉幹輕拋過去,有點感受到了朋友們養寵物的快樂——大約感受了那麽三秒鐘。

其中一小塊掉在面前,蠢鳥拿紅眼睛瞪了肉塊一會兒,又叫喚起來。

這是在抗議還是幾個意思?

“我只有這個。”詹妮弗冷漠地說,“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不然把這個吃了,要不然餓著肚子。”

她才不管一只鳥能不能聽懂人說話,只是把更多的肉幹撕成極小的碎片統統丟在它面前。

***

暴風雨來臨後的第二天,風速和雨勢比前一天更大。

這天的選手人數直接降到五百以下,並且退賽的人大多數都狀況不佳。

因為背風,詹妮弗大膽地把一半雨簾掀起來通了會兒風,又把水瓶埋在門口的泥地裏收集淡水。

早餐中餐和晚餐都是壓縮餅幹,省出來的蛇肉幹都落進了蠢鳥的肚子裏。

生命環的功能的確強大,前一天才打了針劑,第二天這只鷺鶴就精神起來,甚至能扯著嗓門和詹妮弗對罵了。

它失去平衡沒辦法反抗,只能任由她捏扁搓圓。

一人一鳥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只是你來我往地消遣,倒給屏幕前的觀眾提供了無數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