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於是,次日上午,江家迎來了劉童生。

劉童生對外的身份是很清楚的,就是趙桂枝的表叔,還是那種關系很好的親戚。用他的原話來說,他跟趙桂枝親爹啊,那感情好得就跟親兄弟沒兩樣的,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

他們就完全沒考慮到,萬一遠在現代的趙爸真在某一天突然嗝屁穿越了,這話要怎麽圓。

要知道,哪怕錢貨郎這人再怎麽不靠譜,他跟自家妹夫的關系還是湊合的。反而是劉童生這個人模人樣的大學教授,跟趙爸的關系差得很,兩人相看兩厭,多相處一會兒都能懟起來。

不過,這些隱情跟江家人倒是沒太大的關系,但因為這層親戚關系,外加三郎和劉童生如今也算是在一道兒幹活的,兩邊還是相當熟悉的。

因此見著他突然到訪,江家人十分得驚訝,三郎更是震驚的脫口而出:“鋪子裏出啥事兒了?這才一晚上工夫,你就把鋪子看得關門了?”

劉童生心心念念的就是祖國未來的花朵,然而他完全沒想過,這年頭是沒有雙休日節假日這種說法的,村學那頭連旬休都沒有,正常來說,他就算人過去了,也是見不到虎頭這個花骨朵的。

沒見著人不說,還被三郎懟了一臉,他多冤枉呢!

“你家虎頭出大事兒了,知不知道?”

“他能出個啥事兒?早上才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了。”三郎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他還是堅持追問道,“鋪子呢?關門了?你就這麽出來了?到處出啥事兒了?”

劉童生也是想不通,不就是個兼賣文具的小書店嗎?用得著這麽在意嗎?但考慮到那是他親哥嫂的買賣,他也不能拆台呢。

因此,他只不在意的擺擺手:“我讓錢姑爺幫著看呢。”

“他認識字?”三郎大驚失色,“他不會看兩天鋪子,回頭整個鋪子都沒了吧?”

別看劉童生昨晚才剛嫌棄了他親哥,但摸著良心說,就算我國的義務教育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性,以及人跟人之間也是有著明顯差異的。可錢貨郎確實是認識字的,關鍵他也不是二哈呢,怎麽就能看兩天鋪子,鋪子就沒了呢?

就在他倆爭執不下之時,江奶奶出面說合了一下。

她說:“咋你倆爭起來的樣子,就跟虎頭和扁擔一樣呢?得了得了,別吵吵了,進屋坐會兒。三郎啊,去把你爹娘喊回來。”

這會兒其實已經是農閑時分了,菜園子還是需要人照看的,但總得來說,地頭上的活兒已經很少了,江父一個人就能搞定。而江母則是去了大房那頭,跟江大伯娘一起折騰冬瓜呢,洗啊削皮啊切條啊,事兒多著呢。等那頭有個一兩盆了,就立馬送到薛氏這邊,由她進行再加工。

總得來說,江家只有倆閑人,一個是八旬老人江奶奶,另一個就是出生才大半年光景的江虎腦。

三郎是個特例,他就是偶爾休假回家,再說他也沒閑著,在劉童生過來之前,他一直在院壩角落裏劈柴禾,還準備下午跟江父一起上山多背些柴禾回家。

……

在江奶奶的調停之下,劉童生被讓到了堂屋裏坐下,三郎則跑出去喊人了,正在灶屋裏忙活的薛氏抽空出來端了茶水點心,由江奶奶陪著親家表叔坐著。

又一會兒後,江母先回來了。

劉童生知道虎頭是薛氏的兒子,同時也明白這個家裏能做主的人還是江母。因此,等江母過來後,他特地讓薛氏也過來聽,當娘的就算在這個家裏說不上話,那也有權利知曉兒子的情況。

他甚至還把趙桂枝寫給他的信帶過來了,把上頭的話掰開來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語重心長的跟幾人解釋道:“當爹娘的都盼著孩子上進,但也不能逼得太緊了,拔苗助長,過猶不及。孩子啊,他到底只是個孩子,真要是在重壓之下出了啥事兒,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薛氏&江母&江奶奶:……

三人露出了一模一樣的懵圈臉,只差沒在臉上寫明,聽不懂。

劉童生其實也挺苦惱的,因為他上輩子雖然是大學教授,但他是專業課的教授,不負責心理輔導。再一個,他教的本來就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像虎頭這種小娃兒。

他沒了法子,只好一點點的仔細說,從虎頭原先不肯用功學習開始說,又詢問他們家有沒有對虎頭做過什麽,隨後還提到了父親的作用,詢問江大郎去哪兒了。

江大郎去哪兒了?他要負責鹵味藥包啊!

家裏又沒有石磨,因此當需要研磨分類的東西多時,他就會去大房那頭,借用他們家的石磨幹活。

結果,剛把江父喊回家,尚未來得及歇口氣的三郎又被打發出去尋人了,這次是江大郎,地點還是大房那頭。

“劉叔!你這是故意折騰我嗎?”抱怨歸抱怨,三郎還是捏著鼻子跑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