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見自己的生母沒了牙齒的嘴笑得老大,皇帝更是開懷,哈哈大笑了兩聲。

山河圖舞動的幅度逐漸小了之後,尤玉璣一躍而起,於浮動的山河圖之上旋身。她徐徐旋轉著,裙擺慢慢揚起,徹底舒展開,那些仿若隨意潑灑的墨點原來是一直雲端仙鶴。

一個個舞伴跟著旋身,一只只仙鶴浮現於山河間,若昂首高鳴。

“好!”陳帝再次喝彩,“山河壯麗,盡在腳下!”

陳帝開口,席間眾人亦跟著贊揚。

本是一支賀壽的舞蹈,因為陳帝最後的這句話,跟著贊揚的朝臣立刻將話引到了開疆擴土之上,甚至開始稱贊陳帝的英明神武,功績千古卓絕雲雲。

尤玉璣結束了舞蹈,停在仙鶴踏雲昂首眺望的姿勢。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高壘的壽桃之上。

陳安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尤玉璣。

耳邊全是對尤玉璣的稱贊。他原以為他不願意聽到別人贊揚尤玉璣,可是因為聽見旁人贊她這支舞蹈選的好,他心裏的不舒服慢慢淡去不少。

他原本擔心尤玉璣的過分艷麗,會跳些不堪入目的舞蹈,讓所有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吸引在她身上。

可是,耳邊的贊揚並不是他所想那一種……

陳安之目光凝在一身鶴衣的尤玉璣身上,他不由回憶了一番兩年多以前的那支《薰娥引》。當年他完全被闕公主吸引,其實並沒有多注意尤玉璣的舞蹈。如今細想,似乎她的舞蹈也沒有那般不堪?

陳安之的心裏生出些許細微的轉變,然而他的臉上仍舊是不贊賞的表情。

陳琪將陳安之臉上的不悅盡收眼裏,再飲一口酒。他在心裏說陳安之配不上那般奇女子,他必須救她離開陳安之,讓她回到她熱愛的草原,讓她可以盡情跳舞、騎馬、歡笑……

陳宜年與陳漣對視一眼,皆是搖搖頭。

遠處的齊鳴承和其他人不同,不僅在欣賞尤玉璣的舞蹈,更是將目光不停在那群伴舞身上轉來轉去,猜著哪一個才是闕公主。

尤玉璣結束了舞蹈,領了陛下的賞賜,帶著她的伴舞們緩步走下表演台。她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帶著她的人離開殿內,從側門走出去,去偏殿換衣。

齊鳴承的目光變得急迫起來。

——他還是沒有找到那些伴舞裏哪一個是闕公主!

第三個?

好像矮了些。

第四個?

好像瘦了些。

第七個?

從她垂在身邊的手看起來,她的膚色沒有闕公主那樣白皙。

不對不對,究竟是哪一個?

直到所有舞伴都從裏側離去,齊鳴承才收回伸長的脖子。這最後一個節目已經表演完,今日的壽宴應當再不能出什麽猜錯。

齊鳴承也松了口氣。

其實他很明白,他這個異姓王完全是陳帝為了顯示自己的寬仁才設立的。在他夫人跳車之事發生後,陳帝讓他來主管東太後喜壽之事,他不可能不警惕。生怕這個時候出了什麽問題。

他這個異姓王當的畢竟尷尬,他不覺得若出了什麽差錯,陛下會寬恕。

幸好,沒出什麽差錯。

松了口氣之余,齊鳴承再次轉頭望向側門的方向。想起尤玉璣剛剛與他說的話。這個尤玉璣,膽子也真大。他讓她幫忙尋個與闕公主單獨相處的機會,她竟然將地方挑在了宮中?

這簡直荒唐。

可是他轉念一想,今日東太後壽宴,正是人多雜亂之際……

他已經把自己說服了,再次望向側門的方向。

他開始著急,著急尤玉璣還沒有派身邊的侍女過來尋他。

終於,在他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望向側門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尤玉璣的侍女出現在側門,避開旁人的目光,沖他點點頭。

齊鳴承看向熱鬧的宴席,吩咐身邊的侍衛盯緊些,若是出了事立刻去尋他。他這才挺了挺胸脯,朝側門走去。

跟著枕絮走時,他仍舊在猜著剛剛那些伴舞哪個是闕公主。

偏殿有一間間屋子,平時大多空著。今日因各府女眷獻藝,將這些屋子騰出來給她們臨時歇息和準備之用。這是齊鳴承安排的,一共有幾間房,他都清清楚楚。

“王爺,往前走,第七間。我們夫人在那裏等著您。”

枕絮停下腳步。

齊鳴承皺了眉,問:“你要去哪?”

枕絮拍了拍臂彎裏的鬥篷,笑著說:“夫人讓我給王妃送去。”

齊鳴承眯著眼睛目送枕絮走遠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枕絮的背影,他才收回目光。他轉過身朝前走,心中生出幾分警惕。

實在是尤玉璣在宮中給他這個“便利”,讓他不得不心生懷疑。他走到第七間屋子,停下腳步,剛要敲門,聽見尤玉璣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公主,您歇著。我得出去陪王妃了。”

緊接著,齊鳴承隱約聽到了一聲慵懶的“嗯”聲。那聲音有些遠,他還想再湊近些。房門被尤玉璣推開。